結果,就恰巧在那天,嫌疑人失去控制,沖出警戒線試圖傷害人質,璩沉州隻身在與罪犯搏鬥的時候,頸部受傷,因公殉職。
那一年的璩景,隻有15歲。
璩景剛走到外面的停車場,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來了。
是遊曳。
她接起電話。
“璩檢,陳校行抓到了。今天要提審,快來吧!”
她看了眼時間:“我現在在璋城,趕回去估計要四個小時。你跟其他人協調下,稍微往後推點。”
挂斷電話,璩景看了眼程換:“市檢那邊有重要的情況,我要直接回煙州了。一會兒我先給你送回去,等會我就不上樓了,你跟程叔他倆解釋一下,晚飯不吃了。”
程換小雞啄米的點頭。
到了公安局家屬院,程換下了車,朝她招手道:“姐,你慢點開車啊。”
璩景點了點頭,搖下車窗:“來煙州後給我打電話,周末不想住校了來我這,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随時找我。”
程換點了點頭。
開車回到煙州,抵達看守所的時候已是傍晚六點多鐘。她進到審訊室門口的時候,遊曳正窩在值班休息室裡和刑偵支隊的人一同吃盒飯,吃的狼吞虎咽,見她走進來:“璩檢,吃飯了嗎?那邊還有盒飯。”
璩景接過他遞過來的一次性餐盒,拉過一隻轉椅坐了下來,緊趕慢趕,這才舒了口氣:“主動交代了嗎?在哪抓到的?”
遊曳看了眼審訊室的方向:“有人在黑船上看見他,支隊這邊得了消息趕緊就趕過去了,當場抓了個正着。”
“他不承認是自己砍傷的付元隆,嘴巴硬的很。”
璩景打開餐盒,一下午都在開車,這時候饑餓感才冒了出來,她夾了一筷子米飯:“朝妍那邊呢?跟着的人怎麼說?”
遊曳道:“那女人倒看不出什麼,也沒見和其他人聯系。每天龍湖一巷和佳境兩點一線。”
簡單吃過飯之後,在看守所提審陳校行進行訊問。
隔着鐵欄杆,陳校行低着頭,戴着手铐坐在訊問椅上。
璩景淡淡開口道:“還認得我嗎,陳校行?”
皮膚黝黑的男人聞聲擡起頭,看到璩景臉的一瞬間,神色變了變,沒有吭聲。
璩景繼續道:“盛榮工人們讨薪扯橫幅那天,你也在現場。”
審訊時的璩景冰冷威嚴:“陳校行,8月12号那天,你是否見過盛榮老闆付元隆?”
陳校行嘴唇抖了下:“我沒見過他。”
璩景向遊曳點了點頭,提審室的屏幕上赫然放映了連續的監控截圖,街道上面出現了一個裹得嚴嚴實實的,戴着帽子的男人身影。
璩景冷聲道:“12号當天,你出現在龍湖一巷,你去那裡做什麼?”
陳校行在看到監控截圖的刹那,瞬間變了臉色,難看至極。
“我……”
璩景目不轉睛的盯着他:“你夥同朝妍,原名範潇潇,也就是你的前妻。你們兩個試圖謀殺付元隆,是這樣嗎?”
陳校行在聽到這句話的瞬間,一下子變得異常激動:“是我一個人幹的,跟那個賤人沒有一點關系,我就是恨她,才要殺付元隆的!”
他口中無與倫比的話剛脫口,就被璩景抓住,厲聲問道:“你為何要殺付元隆?”
陳校行低下頭,良久不語,面上盡是痛苦掙紮。
忽然過了不知道多久,他睜開眼,垂頭喪氣的,擡頭看向璩景。
陳校行的聲音很啞:“我說。”
幾年前他從蒙中村出來,在煙州市區這邊打工。有天夜裡回宿舍的時候,遇到被醉鬼糾纏的範潇潇,腦子一熱,陳校行就沖了上去把那醉鬼打了一頓,自己腦袋也被啤酒瓶誤傷,流了一腦袋血。
那女人見他受傷,張嘴第一句話就是:“我可沒錢啊。”
範潇潇長得極其漂亮,她說她從山裡跑出來的,要不是有個老闆救了她,她早被賣在了大山裡。
範潇潇來去如風,突然有一天來找他,問他要結婚嗎?
陳校行求之不得,直接兩個人就去領了證。
結果剛結婚後不久,範潇潇就消失不見,再見面時她搖身一變成了一個什麼會所的駐唱。
陳校行問她怎麼回事,她說老闆需要她做事。她那時對他很不耐煩,硬拉着他把婚又給離了。
扭頭就和付元隆扯到了一起,讓陳校行恨得咬牙切齒。
他發誓,他一定要殺了付元隆。
于是,在朝妍不知道的情況下,混迹在盛榮。
說到這的時候,陳校行擡頭看着璩景:“她現在怎麼樣?”
璩景面無表情:“她回到佳境去了。”
陳校行垂着頭,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