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誠回到房間後就再也沒有管過莫紀。莫紀洗漱一番去敲門想讨床被子,但沒得到回應就在沙發上睡了一晚。
就算是深夜在窗外還是有很多讓人不安的吵鬧聲,莫紀喝酒喝得暈乎乎的,人太高蜷在沙發上伸直不了身子。被冷風吹醒後爬起來關了窗子,他雙臂抱緊自己取暖。
他記得小時候的自己經常感冒,成年後抵抗力提高不少。昨天實在沒睡好,幸好今天早上起來沒有不适的症狀。
許誠一起來就看見莫紀在訂機票問:“怎麼,今天就回國?”
“嗯。”
“是因為我招待不周嗎?你不是說要玩幾天的嘛。”
“……”莫紀懶得想理由了,“嗯。”
“行吧我送你去機場。”
臨近中午,兩人在餐館吃完飯走在路上。
芝加哥有很多橋,許誠有時候會從上面走過,那大多時候是在晚上,他會陪某人回家。路燈和頻閃的車燈流光四溢,身邊的人講着一天發生的趣事。
她的臉被燈光映成彩色,她是那種典型的永遠懷抱理想和激情的人,這些都是自己所沒有的東西。自己怎麼會配得上她呢?許誠希望芝加哥的橋能修得再長一點。
而對于莫紀來說,到點就上吊,所有人都走不了,隻是一座公平的橋。
莫紀四處張望着,無聊地等待橋的允許通行,許誠很自然地幫他提着行李。
“一群人因為一座橋而停下來很有意思不是嗎?有的人會等待橋梁再次落下,有的人會選擇換一條路。我和Caro……呃…我通常會等個十幾分鐘,因為這條橋上的風景是最美的。”
“哦。”
莫紀站着沒動,許誠看出來他似乎也不想再換條路走于是又聊起來。
“你有夢想嗎?”
“夢想?不怕你嘲笑我,我很小的時候想要當大俠,會耍很帥的劍,每天都跟兄弟一起喝酒闖江湖……唉,真幼稚。”
“那現在呢?”
“……沒有了。”
“有人也問過我這個問題,就在這個位置。但我也回答不上來……”
"Canino?"
“不對,是Caroline,Caroline!”
許誠反應過來,有些生氣地質問莫紀:“你故意的吧?”
“沒。”
橋梁恢複通行,莫紀接過自己的行李,“你就送我到這吧,我以後工作出差會再來這一趟。”
“好,我到時候好好招待你。”
橋上響起了幾聲急促的發動機車鳴,一輛黑色道奇地獄貓正急速駛過橋面。
駕駛人雪白的胡子、頭發稀疏、戴着帽子穿着西裝,急切瘋狂的行為下仍然神色自若,一股老紳士風範。雪瑞教授開車飛快地在車流中穿梭,車後座是昏迷的祁照一。莫紀眼神跟随着注意到了這輛車,也許屬于他和祁枏、祁照一,兩人、三個人的人生再一次交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