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前一天,祁照一在實驗室忙到半夜。他窩在沙發上睡着了,清晨鬧鐘響起來提醒他不要忘記參加研讨會。他趕忙回家洗漱,去開會。
祁照一來到會場,看見衣着正式的雪瑞教授正在座位上等他。
他是照一17歲來這邊讀書時就帶着他的教授,祁照一博士畢業并成功在芝加哥大學任職後他們便經常一起做學術研究,可以說是忘年交。雪瑞教授是在他所研究領域的引領者,他很包容祁照一的脾氣,因為照一是及其有天賦的青年才俊,他年紀輕輕就在學術界取得了引人矚目的成就。
雪瑞教授看起來不怒自威但其實是一個性格随和的人,他檢查了一下祁照一将要演講的材料并把他沒來得及打理的上翹頭發壓下去。
祁照一的黑眼圈顯得他的眼窩更深,他打了個哈欠對雪瑞教授說:“Don't worry...别擔心雪瑞教授,這也不是我第一次參加了。”
“Today is your day to shine...今天是你的主場,昨天的事還請别放在心上,我沒忽略你的提議,是我那個項目的的學生們沒對齊顆粒度。”雪瑞教授拍了拍祁照一的肩膀,雪瑞教授覺得這樣總能帶來好運。
“我看你是老了,腦子在旋轉(頭暈腦花)。”祁照一用中文對雪瑞教授說完後就起身上台發言。
今天他将在這裡展示自己最新的研究成果,會場很安靜,所有人都屏氣凝神聆聽着這個富有創造力的年輕人将帶來如何讓人震驚的發現。祁照一省略了感謝詞等的廢話,用着自己一貫簡潔的風格演講,他平和的語調總能激起人們的情緒。
他講完後掌聲雷動,雪瑞教授的臉上掩飾不住欣賞和驕傲。閃光燈晃眼,祁照一突然一陣發暈閉着眼睛。他料想應該是自己沒吃早飯造成的低血糖,他勉強着自己保持清醒,從容鎮定的神色沒讓任何人察覺出他的不适,很完美地回答完了長達一小時的提問。
會議和社交結束後祁照一吃着蛋糕,雪瑞教授過來邀請他去自己家開慶祝派對。
“你都快七十歲了,怎麼還這麼鬧騰?我要去實驗室。”
“人也總要休息啊,你每天都忙到半夜這怎麼行...”雪瑞教授的話還沒說完,祁照一就昏倒在地。
雪瑞教授把人送到醫院,沒過多久祁照一醒了。他看到自己正躺在病床上一臉茫然。
“Joryn我必須認真的告訴你,你得好好休息!”
祁照一眨着眼睛,雪瑞教授即使再生氣也不忍心說重話,“你醒了,先去做檢查。”
“我根本就沒什麼大事......”
“快去,我不想浪費時間來說服你。”
雪瑞教授現在的表情十分嚴肅,照一現在知道他的學生為什麼會怕他了,照一想他現在不能親昵地叫他Sherry,他現在是Sherrick Alaric Frost,嗯,祁照一看着他顫抖的胡子想笑。
祁照一做檢查花了一天的時間,幾個星期後要去取結果。
拿到結果的那天,祁照一照常來到實驗室工作,雪瑞教授看見他一點血色都沒有來詢問他檢查結果。
“你...你還好嗎?”
祁照一的眼角發紅,似乎是哭過?他嘴唇發白,眼睛裡暗淡無光,“雪瑞教授,一直感謝您對我的栽培...嗚...我...”
“怎麼了?沒事的。有我在,無論發生了什麼我都會幫助你!”雪瑞教授像抱住自己的孩子一樣抱住了祁照一,為什麼他的白胡子那麼軟?然後雪瑞聽見了自己胸膛裡悶悶的笑。
祁照一被逗笑了,他笑得很開心,“哈哈哈我裝的啦,我沒事,你别擔心。”
——
莫紀回到公司,打算等美國這邊上市成功後請個年假。這個計劃在心裡醞釀了許久。他小時候偏聽過一種理論,例如假如說一個對自己很重要的人死了,那麼等待另一個重要的人死掉,心裡就會好。這種思想簡直跟邪/教一樣讓他覺得害怕。
根據美國現在的政策,集團的公司能在美國上市,莫紀付出了極大的心力,這讓集團内外的人都刮目相看。老人們聽到他要休長假勸他再等等,現在最應該的是穩固自己的地位。但莫紀堅定地拒絕了,他會在幾個月上市成功後休假,這是冥冥之中的節點。
心中知道一直把頭埋進沙子裡的鴕鳥是時候直面自己這個懦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