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梅不經意的提到了這隻小狗。
一向很少同生人說話的他難得的主動牽引起了話題。
“這個小狗是經常出現在這附近嗎?”
“是啊,它在等一個曾經和它一起玩耍過的小女孩…”老婆婆慢悠悠的說着,眼神裡承赤着憐憫。
“那是一個月色皎皎的夜晚,那個小姑娘也是像我這樣摸着小狗的頭,喂了這隻本來要餓死的小狗,我曾經…看見過富人家的糕點,那漂亮的模樣呀,我可是一輩子都忘不了……”老婆婆眼中喜哀交加,她極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感,淚水卻依然突破了眼眶的堤壩。
金色年華同破舊的人生同時降臨在同一個人身上似乎并不罕見。
“小姑娘最後被五列士兵接回去了,她白天一直困在府中,晚上也不得自由。”
老婆婆這次并沒有說接小姑娘回去的人是誰,但是裡梅早已經将人對上了号。
糟了。
裡梅心中頓時亂成了一團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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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梨今天晚上心裡同樣亂成了一團麻,他獨自坐在了房間裡,毫不誇張的說,他房間的奢華程度和那個男人的奢華程度近乎一樣。
這是他很少能體會到的奢侈。
但是這卻絲毫不能讓他開心。
因為明天天不亮,他就要爬起來收拾自己,然後正式進入富人都向往的上流社會。
今晚甚至還不能刷分,睡前的儀式感也被驅散的空空如也。
雪梨煩悶的看向了窗戶,因為擔心他睡不好,庭院裡一向沒有多少燈光。
他毫無貴女形象的輕松的一躍而起,然後穩穩的坐在了窗台上。
這時候身旁應該有一個央求着他将她拉上去的人。
但是他的記憶依然被那一種空虛又充實的矛盾感牢牢的控制。
他伸出自己白暫的手掌,用力的抓住空氣中白沙般的月光。
隐藏在暗處的守衛者們近乎癡迷的看着這個從月亮裡走出來的雪神。
然後月亮被雲層遮住了一瞬。
視野再次亮起的瞬間,所有人都呲目欲裂。
雪姬不見了!!!
衆人震驚的看向了同一個地方,他們雙手在空中顫抖着不知該放在何處,心髒像被挖空了一塊一樣難受。
鑲嵌着金色花朵的窗前那個如月般皎潔的身影在衆多高手的注視下消失的無影無蹤。
有人近乎崩潰的跪倒在地。
“雪神不見了……”
這些平時兇神惡煞的守護者們卻在今天發出了泣血的聲音。
“我們…我們的神明不見了!!”
任誰也沒有想到,看似簡單的庭院裡原來藏着高手雲集的近百位守護者。
當晚府中燈火通明,痛苦的呻吟和泣血的尖叫不絕于耳。
和上面的人群隔着不知道多少層泥土的雪梨:……
誰能告訴他自己隻是用一個井蓋為什麼被傳送到了這個烏漆抹黑的地方?
他沒敢開手電筒,因為光實在是太刺眼了,剛一打開眼睛就完全看不見了,還不如借着尼古拉斯的遺囑的微光和自己優秀的夜視能力往前走。
眼前的似乎是某條密道,被抱着走了三個月的雪梨從未見過如此黑暗的道路,空氣中還帶着濕潤的泥土味和不知名植物根部汁液的味道。
在黑暗中其他的感覺變得更加明顯。
新挖的,而且按着自己剛剛掉下來的位置分析,這條密道的另一端直通庭院的西部,所以雪梨就往着相反的方向走。
不久他看見了三個岔道。
雪梨:熟悉的選擇困難症犯了。
他挺着小胸膛,走到每一個路口仔細的觀察了一會兒。
左邊的道路雜草叢生,無人問津的樣子。
中間的道路旁邊堆積着一些新鮮的泥土,像是剛剛才挖出來的一樣。
右邊的道路就更厲害了,裡面隐隐傳來血腥味。
作為一名合格的玩家,雪梨果斷選擇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