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擊就是他的一生。
從蹒跚學步時開始,出于對父親的無意識模仿,松田開始擺出拳擊起手式。他的父親哈哈大笑,幫他擺好正确的姿勢。到被惡意中傷他是“殺人犯的兒子”,松田陣平在拳擊場受到大家的鼓勵。再到成年入警,在櫻花樹下和同期鬥毆。
他從未放棄過練習拳擊。
8歲的松田陣平擦掉額頭上的熱汗,随便抓了抓粘成一揪一揪的卷發,向沙袋打去。這一拳穿過了20年,和28歲的松田陣平一同出拳。
移步,試探擊腹刺拳,收手報架,後手拳擊腹,後手拳被右手拍擊防住,追一二擺連擊……
兩人的眼神越來越認真,哪怕是一名外行人來到這裡也會察覺到戰況的激烈與焦灼。
“住手!”
一個聲音打斷了他們的對戰,原本還興緻勃勃給哥哥加油的多米特裡就像被一盆冷水澆了下來。
格裡高利也立刻停止了進攻,恭恭敬敬地站到一邊。
松田正出拳,被這聲音一刺激也收不回來在空中的拳頭,右拳還是結結實實打到了格裡高利的眼眶上。
等格裡高利罵罵咧咧爬起來後,眼眶上多了一圈黑紫色。
“松田警官,請停手跟我們來。”淡金色頭發的艾蕾妮卡從松田身後的鐵門裡走出。
這座廢棄工廠是一座戰略式建築,為了随時應戰,在建造時故意設計的複雜不對稱。剛剛松田就是被綁在搬空了的倉庫裡,要想離開隻能走兩兄弟把守的樓梯口。
而在這倉庫裡還有一道被隐藏起來的小門。聽到了拳擊發出的聲響,艾蕾妮卡就是從這裡出來的。
松田轉過身避免了把背部暴露給别人,看清了艾蕾妮卡後他緩緩擡起雙手表示無害。
艾蕾妮卡左手舉着一把女士手槍,右手拿着一本警察手冊。看見松田放棄了反擊,艾蕾妮卡将警察手冊翻開,露出了一個胖胖的警員照片。
“這個叫千葉的警員有點眼熟,好像之前在空山組織的搜查一課團建裡見到過。應該是搜查一課的警員吧。”松田内心迅速做出了決斷,“□□和有關我的信息應該就是這麼來的。看來對面是有備而來。”
“我要确認千葉警官的安全。”松田提出要求。
“那就要請你和我們一起換個地方了。”艾蕾妮卡甩了把守松田的兩兄弟一個眼刀,哥哥格裡高利立刻接手了手槍。他将手槍抵在松田陣平的腦後,帶着他離開了樓梯口。
格裡高利被眼眶上的疼痛刺激得龇牙咧嘴,又硬生生忍住。他在心裡腹诽:“這條子力氣真大。吃什麼東西長大的。”
……
陰暗的中空層中,幾十号人或站或立在陰影之中,察覺到有人進來,他們扭頭看向松田陣平。
或許是出于安全考慮,工廠的大燈沒有打開,星星點點的光源讓松田沒辦法準确判斷對面的人數和看清他們的臉。
一個穿着白色風衣的圓潤男子被綁在椅子上,低頭昏睡着。
看來這就是被他們綁架的千葉警官了。
“你們把我帶來這裡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松田雖然舉起雙手,氣勢卻一點不輸。
“用暴力手段是我們的不對,這一點我道歉。”艾蕾妮卡也不含糊。
“哼,連警察都敢綁架還有臉說這種話。”
松田對這些來到日本的外籍暴力團夥沒有好臉色,他們都敢為了綁架自己提前綁架上其他警員來威脅他,威脅程度極高。
如果不是為了保護這名被綁架的搜查一課警員,松田在剛才也就順勢綁了和他對打的格裡高利,要求他們還自己自由。
“松田警官,我不指望你能體諒我們,但我們真的隻有這條路能走了。我是艾蕾妮卡·拉布輪切娃。”女人指使松田身後的男人放下槍,"一路追蹤普拉米亞,從俄羅斯來到日本。"
“!”周圍的人頓時一驚。
“艾蕾妮卡,你這是幹什麼。為什麼要告訴他你的真名?”有人用俄語質問。
納達烏尼奇托基提來到日本都是用的真實護照,要是被警方知道了自己的真名和真實長相,他們綁架公職人員的罪行夠他們被遣送回國了。
更别提他們這個組織本身也就不受國際勢力待見。這也是為什麼松田進來時他們都故意躲在陰影裡圍觀松田。
“我隻想親手抓住那個混蛋。”她用俄語回答後又換回了日語:"松田警官,隻要願意配合我們,我保證你們都能安全回到警視廳。"
“原來如此,既然你都做到了這份上,我也隻能聽一聽你的說法了。”
現在的主動權不在自己手上,松田不敢放松,隻是在他的語氣裡,好像不是自己落入了劣勢,而是被人慎重邀請來的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