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會在這裡碰見空山警官。”
諸伏景光扶着重傷的降谷零,說出來的話卻好像是大街上偶遇熟人。
“我們就不打擾你們辦案了。接下來我們樂隊還有訓練,先告辭了。”
說完,他扶着降谷零轉身想溜。
空山怎麼可能放他們這樣走。
她可是好不容易找準一個伊達航前輩不在的時機,閃亮出場。
就這麼放跑了兩人,之後他們肯定會故意避着空山走的。要想再見到他們可就難了。
“别走啊,現在交通管制,不如坐我的摩托車。我有警察證,可以開路哦。”空山說着,閃了兩下車燈。
“不用麻煩你了,空山警員。”降谷零強撐着開口:“你不是還要調查這裡的爆炸案嗎?我們就不打擾了。”
他用力挺起身子,想裝作沒什麼大事的樣子。
“啧。”
空山咋舌。
這兩個人還真是固執,哪怕傷成了這樣也一定要硬撐着。如果在這個時候黑衣組織召集他們,他們該如何解釋身上所受的傷呢?
——哪怕可能留下後遺症,哪怕說出來就一定會得到空山的幫助。他們也還是固執的不肯求助。
想到這裡,空山的心情又糟糕了起來。
——她放跑了普拉米亞。
無論怎麼給自己找理由,這都是已經發生了的事。
她在得到了先機的情況下,還是放跑了這名惡性罪犯。
想到這裡,空山也沒有了折騰降谷零的心情。她原本計劃着趁着這個機會,直接讓兩名公安同自己攤牌,順理成章地加入主線。
——現在不是一個坦白的好機會。
空山抿起嘴唇,把怒火壓了下去。她對着降谷零說:“你還打算在這裡待多久?等會兒可是會有附近的居民跑來圍觀。你的話術就算能騙過我,難道還能同時騙過這麼多的圍觀群衆嗎?”
“不肯在我的面前表明身份,卻敢直面普拉米亞?”
“……我讨厭你們這一點!”
諸伏景光和降谷零對視了一眼,知道空山肯定猜測出了什麼。他們剛打算為自己的身份辯解幾句,就被空山打斷了。
“别去你們原本定下的醫院,過來我家的私人醫院吧。”
“我們可能付不起私人醫院的治療費。”兩人裝作聽不懂空山的言下之意。
“來不來随你們,反正現在受傷的也不是我。”
空山像是料到了他們會這麼說,她輕哼一聲。
滴嘟滴嘟——
救護車的聲音由遠及近,車子穩穩地停在了空山不遠處。從車上下來了幾位醫生,他們恭敬地圍住了空山。
“讓您久等了,空山大小姐。我們的手套都是無菌手套,就不同您握手了。”
“沒事沒事,救人最重要。”空山無所謂。
她本來叫上救護車是為了及時救治一下松田,現在松田沒多大事,降谷零卻臉接爆炸。來都來了,幹脆把降谷零給綁去醫院。
好啊,既然這裡不是個坦白的好地點,那我們就換個地方坦白。
她向着萩原和松田兩人使了個眼色:“萩原前輩,松田,幫我把那個烤焦爆米花綁上來!”
降谷零愣住了。
烤焦爆米花?這難道是在指他?
他頓時哭笑不得。雖然他自己确實全身上下都是爆炸過後的痕迹,皮膚也是淡黑色。沒想到這個後輩還給自己取了個這麼幼稚的外号。
“不用了空山警官,我隻是一點皮外傷。救護車什麼的,我不一定能支付得起費用。”他睜着眼胡說。
這倒是沒錯,救護車每次光是來回接送也要收取大額費用,何況是私人醫院。普通人壓根不會選擇去私人醫院榨幹自己的錢包。
為了省錢硬撐很符合他的人設。畢竟這位可是在空山面前承認過自己有個賭鬼老爸。
“嚴不嚴重可不是你說了算的。我們這裡現在有專業醫師。”空山怎麼可能在形勢大好的情況下放跑降谷零,“去看看那位烤焦爆米花的傷勢如何。”
她指使一旁的醫師們圍住降谷零。
“……沒錯,近距離接觸爆炸,哪怕外表上沒有什麼傷痕,内髒也很有可能會受到損傷。一旦出現了内出血,甚至可能會威脅到性命。”醫生附和地診斷道。
空山點頭:“就是這樣,醫生都說你可能會有生命危險了。難道你認為自己的醫術會比醫生要好嗎?”
松田一隻手鉗住了諸伏景光:“抱歉,作為現役警官,我們有必要保障市民的生命安全。”
降谷零僵住了。
——居然利用他們不想在空山面前暴露身份來壓制他們嗎?松田你不要在這個時候裝路人啊!
萩原研二按住了降谷零的肩膀,他的力度很輕。降谷零憤怒擡頭,想制止現在的鬧劇。
“你還是現在快點接受治療比較好。”萩原看着降谷零身上的傷痕,“解釋的話之後也可以說吧。”
——之後?哪個之後?是他被綁到私人醫院之後嗎?
到了空山的地盤,他還怎麼蒙混過關。
“為什麼你們會聽她的話啊?”降谷零還想掙紮,他指責明明是他的隊友卻在關鍵時刻跳反的萩原松田兩人。
萩原露出了一個有點不好意思的笑容:“因為小空山現在是我的債主啊。”
“債,債主?”諸伏景光和降谷零一時都摸不着頭腦。
松田一下反應了過來,他忍不住笑出聲。
“沒錯沒錯,萩是絕對不會放跑你們的。要不然他就要欠上兩千萬的巨款了。”松田又抓緊了一點,“作為他的幼馴染,我也隻好陪他一起‘綁架’你們了。”
——你們到底在幹嘛啊?居然會欠上這麼大一筆錢!
兩名公安明顯還想說點什麼,空山湫不耐煩地打斷了。
“我記得一般救護車上會攜帶讓狂躁病患快速冷靜下來的麻醉針吧。實在不願意的話……”她的目光不懷好意地盯着降谷零。
“沒錯,現在要用嗎,空山大小姐?”醫生請示道。
降谷零打了個寒顫,他态度軟了下來:“不用了,我願意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