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卧底,如果在麻醉劑一類的藥劑藥效下說出點什麼不該說的……降谷零不願去想接下來可能會發生些什麼。
“這還差不多。”
“萩原前輩,卷毛,你們也上來吧。到時候一起檢查。”空山滿意極了,她招呼道:“畢竟發生了這麼多事,車上還有座位哦。”
……
單人病房内,降谷零,諸伏景光正在大眼瞪小眼。
松田和萩原就沒有這麼多顧忌了,他們一個人正在拆萬用遙控器,一個人在搭讪輪班護理的護士小姐。
考慮到病房裡很可能有錄音設備,公安組的兩人默契地保持沉默。他們徹耳傾聽病房外的動靜,指望多獲取一些有關空山的情報。
“空山大小姐,您手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之前一起案子留下來的,不用擔心,已經沒有大礙了。”
“大小姐,您為什麼沒有選擇來我們醫院治療呢?”
“反正在哪裡都是檢查吧。而且,我不希望來探望我的同學們知道我的家庭條件。”
“這怎麼能行呢?外界的醫院可不一定有我們這裡安全舒心。您怎麼能和别人一起擠多人病房啊!”
“為什麼不能?别人都能在多人病房,我就不能嗎?”
“不,我并不是這個意思。大小姐,您恐怕不知道,最近不知道為什麼,醫學界出現了大量學術造假,學術剽竊,走後門事件。這些事件都奇怪地在這幾年爆發。之前我還聽自己的大學同學說,有一名醫生為了保障自己的論文正确,下藥害死了一位病患呢。”
“啊……你是指這個不安全啊。”
“無論如何,請您務必保障自己的安全。您是現在空山家未來的繼承人。我相信國外的老爺知道了您現在這麼不把生命安全放在心上,也會擔心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接着去忙吧。”
“空山大小姐,您可千萬要小心啊。”
門外傳來越來越遠的腳步聲,看來那名剛才和空山對話的男人已經走遠了。
降谷零卻咂摸出了一絲不對勁。
像是大小姐這樣的稱呼,一般是出現在一些古老的家族裡,它出現頻率最高的地方還是在——黑.道裡。
空山家族既然遠離了日本二十幾年,日本境内的産業怎麼會如此堅實呢?
他把這個疑惑暫時放在了心裡,準備之後詳細調查。
門打開了,空山出現在了門外。她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降谷零和諸伏景光,吹了聲口哨。
“你們居然沒有趁着我不在偷偷逃跑?”
直白的話一下噎住了兩名公安。他們早就習慣了和各類人虛與委蛇,說起話來恨不得像是穿上十幾層厚厚外衣,現在一下碰到了直來直去連彎都不會拐的空山,準備好的試探都說不出口了。
諸伏景光開口了:“空山小姐不愧是在國外長大的呢,培養出了這樣直爽的性格。”
“……你是不是在陰陽怪氣我不會讀空氣?”空山疑神疑鬼。
這也不怪她,畢竟日本人,特别是日本京都人,在損别人前都會故意把别人給捧上去。好歹上了這兩年班,空山不是一開始什麼都不懂的新手了。
諸伏也沒想到自己的一句普通誇獎也會被誤會,他腹诽道:明明你自己就是直接的性格,為什麼不能接受别人直接的誇獎啊!
“好了好了,我是開玩笑的。”看着諸伏和降谷的苦瓜臉,空山一下笑了出來。
“我對于日本隻有一層薄薄的印象,一開始回到日本,我連和便利店員簡單說話都做不到。”空山坦白。“要是等下我說得話有什麼歧義暗示,你們可以直接點出來。我要事先為自己的行為道歉。”
空山既然決定了要讓降谷零和諸伏景光對自己坦誠公布,相對的,她也打算展示一下自己的真心。
畢竟一聲不哼就把别人綁到自己的地盤上,捆上測謊儀器,要求别人單方面配合自己的行動……這種事情,她可做不出來。:)
“空山警官,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諸伏景光沒有這麼快放下戒心。
“啊……我明白了。”空山恍然大悟,“卷毛,把櫃子底下的黑色儀器拿出來,謝了。”
松田一動不動。
空山怒視着他,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松田前輩,麻煩您把櫃子底下的黑色儀器拿出來,謝謝。”
松田這才開始行動:“你這國語講得不是還行?”
——什麼話什麼話!說兩句敬語就是日語水平不錯了?
空山深呼吸,按下内心深處想把松田暴打一頓的念頭。她說道:“卷…松田前輩,請您檢查一下這個儀器。”
“它是一個信号屏蔽器。隻要打開開關,無論是什麼樣的電子儀器都無法正常使用。包括監聽器和錄音器。”
“這是我的誠意,接下來我們的談話,絕對不會被第五個人知道。”
病房裡隻有他們五個人,這句話的含義不言而喻。
“你到底想知道些什麼?”降谷零平躺在床上,氣勢卻一點不弱。
“一個承諾。”空山抱起雙臂,“我想要來自你們的承諾。”
降谷零眼神暗了下來:“承諾什麼?”
看着瞳孔都變成暗灰色的降谷零,空山不合時宜地想到。
——原來這就是波本瞳啊。
——能學嗎?這個真的很帥啊。
“前輩,我所要的承諾很簡單。在必要時承認我可以作為你們的戰友,同時,永遠不要告訴别人——這裡的别人包括你們的上司——我在其中的存在。”
“……呼,你果然已經猜到了我們的身份。”諸伏歎出一口氣。
這句前輩和上司一出口,兩人就知道,空山已經猜到了他們的真實身份。
他們看向松田,松田對着他們點了點頭,示意手上的屏蔽儀确實開啟。
降谷零閉上眼睛,又用力睜開。他緊盯着空山湫。
“空山警官,在你所謂的開成公布前,我有一個疑問。”
“你說吧,隻要不是太隐私的事,我都會誠實回答的。”空山湫雙眼一亮。
——終于要開始了嗎?她最受不了彎彎繞繞的刺探了。
“我想問的是——你真的是空山嗎?”降谷零的問題出乎意料,“你真的是空山湫這個人嗎?”
在場的幾位警員驚訝地看着空山和降谷零。
——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