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特爾伯恩教授,我們能摸一摸這頭疣豬嗎?”
摩肩擦踵的人堆裡,一位來自格蘭芬多學院的小男孩舉起手提問到。
“真是個大膽的發言!”凱特爾伯恩教授爽朗地笑了笑,“當然不可以,孩子。别看這小家夥還是個未成年,要是激怒了它,我這副身軀可不敢保證你們的安全。”
現場一片嘩然。
凱特爾伯恩教授清了清嗓子:“感謝魔法栅欄的存在,才讓我們有機會如此近距離接觸并觀察這隻特波疣豬。這是在其他任何一堂課上都無法實現的!”
“我賭他失去的那條腿就是被這疣豬的父母給拽下來的。”有人小聲地對同伴說。
“是因為他授課太無聊嗎?”另一個學生回答。
“嘿,你們沒發覺這頭豬周圍越來越臭了嗎……”
學生們竊竊私語起來,裝着木制假肢的凱特爾伯恩教授很難拿出老師的威嚴來維持課堂秩序,他隻好選擇視而不見,以及适時地提高自己說話的音量:“……大家不要太湊近栅欄了,以免刺激到它!
尤其是穿斯萊特林校袍的學生——沒錯說得就是你,扒欄杆的那個小孩!嘿,快下來!特波疣豬眼裡隻能看見綠色,唔,大概還是跟它的本能有關。是的,别看它這麼兇猛,它主要的食物來源是草和塊莖……”
等學生們終于再次被自己的講解所吸引,凱特爾伯恩教授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轉過身忽然發現原本躺在泥潭裡休憩的疣豬不見了!
“它跑了!!”人群裡也随即爆發出一道驚呼。
凱特爾伯恩教授十分艱難地拖動身體,邁着急切的步伐走到栅欄的入口。
那道木門上本應完好的插銷不知何時被人拔掉了。
“快離開這兒!”
分不清到底是誰發出的,但這話如同一記洪亮的鐘聲,狠狠敲打在衆人的心頭。學生們好比巢穴潰散後驚慌失措的螞蟻,互相推擠着四處逃竄。
凱特爾伯恩教授如臨大敵般屹立在混亂的人群中,他手持着自己的栗木魔杖,聲嘶力竭地喊到:“大家排成隊不要亂跑!小心踩到你的同學!”
然而在危險來臨之際,沒有人會乖乖停下來聽他的話。
一道道身影重疊交錯間,多蘿西抓緊瑟西利娅的袖子問:“這是怎麼了?”
“我們最好也趕緊走,”瑟西利娅扶起她,“那頭疣豬跑出來了。”
多蘿西捏着鼻子,彎腰又是一陣痛苦地幹嘔,“梅林在上!斯内普你能不能帶上你的袍子離我們遠點?你真的要臭死了!”
關鍵時刻斯内普并沒有閑心和她鬥嘴,他扶着多蘿西的另一側肩膀道:“我倒是希望!”
莉莉被擁擠的人潮推來推去,幾縷紅色的發絲因為冷汗都粘在了臉龐上。她費力地往身後朋友們所處的位置回顧,無比牽挂他們的安危。
沒有人知道那頭會隐身的特波疣豬到底藏在什麼地方,又會在什麼時候突然冒出來攻擊巫師。
“怎麼大家都開始往外擠?”
站在離出口很近的詹姆斯幾人還不太了解場内具體發生的事情,他們三個才剛剛從争吵後的沉默中解脫出來。
“聽起來像是發生了一場騷動……這簡直太符合凱特爾伯恩教授的行事風格了!據說他以前在執導一部啞劇時,由于道具火灰蛇的管理不當,還導緻了火災。”西裡斯興緻勃勃地說,他甚至想擡腿到風暴的核心去一探究竟。
盧平拉住一旁擦身而過的同學道:“抱歉,請問這是怎麼了?”
那名驚恐的學生匆匆回複到:“凱特爾伯恩教授展示的特波疣豬逃出來了!你們還不跑?是想等着被它撞散架嗎?”
說完他直接甩開了盧平的手。
“那算了,”西裡斯撇了撇嘴,“生骨靈的滋味可不好受。”
“隻能錯過鼻涕蟲變臭蟲的這一幕了。”
“可惡,彼得呢?彼得又跑哪裡去了?”詹姆斯突然想起失蹤的彼得,不願抛下兄弟的他開始胡亂搜尋起那個熟悉的矮小身影。
同學的話提醒了盧平,他瞳孔一縮,占蔔課堂上的預言如同煙花般在他腦海裡炸開。
——一場意外的襲擊!
自從明确了瑟西利娅就是給他留下藥劑的人之後,他發自心底地、更加不希望這個女孩受到任何傷害了。
他無比肯定瑟西利娅還停留在原地,于是掏出魔杖就要往人潮的反方向沖。
詹姆斯拽住盧平斥道:“你瘋了嗎,月亮臉?”
膽敢逆着人群走,哪怕僥幸不被疣豬攻擊,也有可能被踩踏。
“她還在裡面!”盧平掙紮了幾下。
這個‘她’不言而喻。
詹姆斯瞬間有種血液直沖大腦的恍惚感,他忍不住諷刺道:“誰?希爾嗎?她這麼有能耐輪得着你來管她?”
“詹姆斯,從開始我就想問了,你到底在氣什麼?”西裡斯上前一把推開詹姆斯,将盧平從他手裡解救出來。
氣什麼?詹姆斯自己都弄不明白。
他就像隻鼓脹的河豚,随便拿根針過來碰一下他就爆了。
他也想知道,為什麼眨眼的功夫,自己的兄弟就和本該是仇人的人如此要好了?
詹姆斯曾幻想過無數次告訴盧平‘真相’的結果——在得知自己的秘密被一個随時可能洩露的人所掌握着,也許盧平會寝食難安,最壞的打算則是退學。
無論怎樣,他都應該和自己感同身受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