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斯内普擡頭,看到愛麗絲把臉貼在窗戶上。外面正下着毛毛細雨,窗戶上滿是霧氣,于是一張模糊的笑臉咧出了明晃晃的牙花。
他站起來去給她開門,不小心踢倒立在桌角的畫框,皺眉跨過,再走兩步,又差點踩到随手放在地上的調色闆。
一步三絆地走到門口,深刻體驗到門外的人在小閣樓裡存放了多少東西,把本不富裕的空間堆積得幾乎沒有落腳的地方。
斯内普臉色陰沉地打開門,警告:“愛麗絲小姐如果再不好好收拾自己的東西,下次過來就直接去垃圾桶裡找它們的蹤迹吧。”
愛麗絲把餐籃塞進斯内普懷裡,一邊往裡走,一邊俯身撿起散落在地上的繪畫工具:“不好意思啊,上次離開得匆忙,沒來得及收拾。下次再有這種情況,您直接開窗就行,我這麼嬌小玲珑,爬窗就能進來。”
斯内普冷笑:“不如我直接把閣樓的鑰匙給你。”
愛麗絲像聽不出他話語裡的諷刺般:“那當然最好。”
斯内普把餐籃放到桌上,指着裡面被揪下一節的法棍問:“什麼情況?”
愛麗絲踮腳取下櫃頂的花瓶,抽出已經耷拉下腦袋的睡蓮,将餐籃裡帶着露水的角堇插進去,把花瓶放回櫃頂,陪伴在永不凋零的百合花旁邊。做完這些,她轉身去衛生間洗手:“因為我占用廚房做法棍,唐尼沒能按時吃上早飯,一直哼哼唧唧沒完沒了,我隻好把我們的早餐掰分一點給他。”
洗完手,她回到桌邊,從餐籃裡拿出法棍,掰下一半遞給斯内普,笑嘻嘻地問:“有沒有突然覺得我是一個善良大方,心懷大愛的陽光美少女?”
斯内普接過法棍,又從餐籃裡拿出愛麗絲路過快餐店時打包的黑咖啡,忽略掉愛麗絲厚臉皮的自誇:“一頓早飯不吃餓不死。”
“哈哈,沒錯。”愛麗絲像是得到莫大支持般挺直脊背,搖頭批判,“唐尼真是嬌生慣養。”
腦袋搖晃的時候,視線掃到攤在桌上的預言家日報,看到一個瘦若幹柴的男人陰郁地向報紙外的世界緩慢眨眼。
“你也在看這條新聞啊。”愛麗絲搬着凳子坐到斯内普旁邊,湊過去讀出新聞内容,“小天狼星布萊克被認為是阿茲卡班城堡中待過的囚犯中最臭名昭著的,魔法部長康奈利福吉今晨表示“逃犯追捕行動正在有條不紊地開展,請求魔法界保持鎮靜。”
斯内普伸手想把拱到眼前那顆毛茸茸的腦袋推遠:“沒什麼好看的,都是些假大空的套話。”
愛麗絲感覺自己的腦袋被斯内普運球一樣往外推,咯咯笑起來,不自覺地斜向上頂,想要與之抗衡:“因為這個,我弟弟都不讓我過來了,他說現在外面不安全。”
斯内普見愛麗絲起了玩心,不想與她糾纏,手上力道松懈,随口說:“你弟弟挺關心你的。”
沒想到對面的力道比自己懈得更快。
愛麗絲順應斯内普剩餘的力道縮回腦袋,沒吭聲。
斯内普察覺到她的異樣,不動聲色将視線移回報紙,與小天狼星對視:“小時候就是惹事精,現在一把年紀還到處給别人添麻煩。”
愛麗絲興緻不高地接話:“你們認識啊。”
“我們同屆,”斯内普慢吞吞地開口,語氣裡滿是厭惡,“他是個格蘭芬多……非常典型的格蘭芬多,總是遊走在校規的邊界,居然還瞧不起斯萊特林。”
愛麗絲少見如此“暢談”的斯内普,想多聽聽:“遊走在校規邊界就不能瞧不起斯萊特林了嗎?難道這是斯萊特林的特權?”
“正相反,”斯内普冷笑道,“格蘭芬多在走廊使用魔法就是合理防衛,換成斯萊特林就是不守紀律;格蘭芬多宵禁以後還待在外面就是熱愛冒險,換成斯萊特林就是圖謀不軌;格蘭芬多和同學角鬥就是聲張正義,換成斯萊特林就是恃強淩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