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拉德沉默了一會兒:“事實上,隻有五級以上的災厄事件,才會出現封印物,而封印物本身,便是由大量的死亡、鮮血、靈魂的畸變,以及來自未知法則的影響而構成的。”
司瀾沒有說話,作為一個死後受封的城隍,哪怕已經脫離了“人”的範疇,可他依舊覺得心驚:——這個世界的人們,想要活下去,到底有多難?
司瀾沒有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多久,随着震耳欲聾的一聲爆炸,一個隐形的空間驟然碎裂,于是角落裡的一個畫架驟然垮塌,白色防塵布下憑空多了一道人形輪廓,被白布裹挾糾纏着砸在了垮塌的畫架殘碎上,發出咚地一聲悶響。
而後身着老舊風衣的亞德裡恩呸出一口木屑殘渣,掀開白布從一片狼藉中爬了出來,原先手裡的左輪早已不見,隻有手臂上出現猶如機械臂一般的裝置,上面架着一個刻着無數符文的炮口。
“很好,”康拉德微微颔首,“那麼,我需要拉的人,便隻剩下奧若拉和亞薩。”
随着康拉德這一聲落,半人高的法杖驟然點在陣圖上,于是兩道水波紋一般的虛影,于半空中漸漸成型。
司瀾能看出亞德裡恩身上泛起點點白色熒光,但随後卻又慢慢黯淡,而法陣中的奧若拉和亞薩,卻慢慢凝成實體,最後睜開了眼睛。
興許是看出司瀾的好奇,亞德裡恩聳了聳肩,開始拆解臂膀上的裝置:
“康拉德閣下是幻術師,幻術師和奇術師很像,最擅長的就是欺騙,和變戲法。”
“但從名字上聽,也能聽出來幻術師和奇術師各自擅長的領域不同。一個小技巧,當幻術師制作的幻術符文被人所佩戴時,在某種情況下,可以‘欺騙’規則,使其判定目标已經‘死亡’,随後使用幻術倒影與空間魔法進行置換,可以将人從險境裡拉出來。”
“當和一個幻術師交手的時候,你永遠不知道你對上的到底是他的真實,還是幻術營造出來的幻影……這點對于幻術師的同伴來說,也是一樣。”
司瀾若有所思,看來,這個世界的術法種類和使用效果,着實是種類豐富,出人意料。
被康拉德用術法從獨立空間中拉出來的亞薩還好,除了面色蒼白幾分之外,眼底還透着些許殘存的興奮:
“康拉德閣下,如果你再晚上一刻鐘拉我出來,我大概能用腐蝕藥劑,将整個畫中世界腐蝕幹淨。”
說着,亞薩快速從背在身上的箱子裡取出幾管藥劑,遞給身旁滿頭冷汗,身形搖搖欲墜的奧若拉:
“你需要補充凝神藥劑,淨化藥劑,以及,一定程度的鎮定劑,淡藍色藥劑管裡的鎮定劑服用一半,再多你可能要在這裡昏睡過去。”
奧若拉臉頰一側的褐色碎發黏連成縷,粘在臉頰輪廓線上,冷汗打濕了她慘白的臉龐,聞言隻是抖着手将幾瓶藥劑管接了過去,按照亞薩所說,将管中的藥劑灌下。
司瀾确認幾人沒有大礙,方才将目光落在了白胡子老頭的身上:“康拉德閣下,這種封印物,你們一般要怎麼處理?”
康拉德苦笑:“封印物本身,便是一種攜帶法則之力而畸變形成的奇物,一旦出現,便是法則力量的具現……最理想的方法,是借助于正神教會的神術師使用神術進行鎮壓消耗,借此慢慢消磨掉封印物内的規則特性,使其逐漸失效。”
“但如今的阿爾艾彌亞,是無信者的國度,施法者修行加持自身,哪裡來的信仰之力,以供施展神術?”
“所以,這種東西,隻能暫時封印,時刻注意封印是否失效,且必須按時進行封印加固。”
“雖然,從亞爾維斯公爵到現在,整個阿爾艾彌亞,也才隻有兩件封印物——這是第二件。”
康拉德歎息着,将目光投擲向被放置在主廳盡頭,拿着一雙眼睛陰沉沉盯着畫面之外衆人的畫像上:
“想要封印一件封印物,不是一個小工程,我需要三天的時間來做準備,包括在整個玫瑰大教堂内繪制陣圖——但在那之前,需要提防一件事,這件封印物上,有着明顯來自于魔眼教派留下的痕迹。”
“那麼,魔眼教派的人,現在在哪裡?”
三天啊……時間未免有些漫長,而且後續的封存處理未免太過麻煩。
司瀾皺眉之餘,不由看向康拉德:“既然封印封印物,是需要消耗封印物上的法則之力,那麼……交給我來處理吧。”
哪有那麼麻煩,一通雷劈過,也就該消耗的差不多了,再剩下的,玩家不還缺少一個副本呢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