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櫻搶先回答,輕松的口氣像做壞事的孩子第一時間就笑嘻嘻地否認。
佐助說道:“按照約定的期限,給我們提取結晶石吧。”
年紀大了,福鳳也懶得多管小年輕之間的糾葛。見兩人心事重重又不肯明說,自己這個老頭子再操心也無權多管。
凝結查克拉結晶石的過程比想象中漫長,兩人直到第五次才讓福鳳滿意。
福鳳的眼睛極尖,根據前四次他們提煉出的查克拉結晶石,直言兩人這段時間并未做到他叮囑的休息,并強調複合查克拉結晶石對純度要求極高。
在樣式上福鳳提了個别出心裁的建議,既然他們有勇氣接受複合查克拉結晶石的考驗,就該都擁有一條項鍊好時刻知悉他們的感情狀态。櫻想拒絕,倒是佐助立刻答應。
最後的商談過程中櫻沒說一句話,隻靜靜地聽着,安靜得恍如桌邊花瓶裡那株不會說話,靜待枯萎的寒绯櫻……
“行,就按照你們的想法,各打磨一條中間刻有宇智波一族團扇家紋的櫻花項鍊和另一條團扇樣式的項鍊吧。”
佐助專門提醒:“團扇那條也要刻着櫻花。”
“放心,老夫當然不會忘了。櫻花落團扇,團扇生櫻花,很有藝術感的搭配。”
這組花扇設計是佐助早在風之國砂隐忍者村與來探望他們的漩渦鳴人閑扯時,不經意間冒出的想法。單憑這個,佐助确實得感謝鳴人根本不存在的大腦有時候也蠻靈光的。
離開玉石齋已是傍晚,八月褪去不分晝夜的酷熱,早晚都有沁人的涼意。立秋後邁入一個漸漸殺盡百花的時節,晚霞像暮夏咳出的殘血紅得刺眼更靓麗,遮住背後日漸腐朽的病入膏肓……
櫻注視着一點一點沉入黑暗的夕陽,腳步慢慢停住。她悲憫的眼神若看到溺水的孩子在苦苦掙紮,撲騰到最後再沒了氣息。
“佐助君,我們先别急着回去了,再走一走吧。對了,還記得我們在砂隐第一次約會麼?當時你帶着我玩手影遊戲,佐助君說,我是你的另一半翅膀……”
這是春野櫻失憶前的記憶,他們好不容易柳暗花明後不久,她就被抽走一半靈魂,也失去了曾愛着宇智波佐助的記憶。
“還想再來一次?”
“對。”
像回到砂隐那個風和日麗的晴天,佐助的右手拉着櫻的左手,右手大拇指勾住她左手大拇指。
他的大手拉着她的小手越飛越高,當他飛得夠高,她也追得夠遠,兩人的“鷹”面朝夕陽最後一縷被吞噬的光,似乎再努力也無法從深淵銜起已成泡影的血色,唯餘當空長嘯,回音蒼涼……
“佐助君,天真的黑透了,我們回吧。”她輕笑一聲,語氣是再也見不到明天太陽的悲涼。
佐助咬牙硬拉住她意欲松開自己的手,她腕上的查克拉結晶石镯子涼得發冷,凍到了佐助,也凍進了他心裡。
那是他自己的查克拉啊……
這一晚回到和春住民宿,兩人沒說一句話。
櫻給房間換上熏香,那是一股很清新的櫻花香,比之前的百合香多了種淡淡的香甜,給人甜蜜的安靜。
今日提取查克拉結晶石流失不少能量的佐助已非常疲憊,沖了個澡頭發都不吹就倒頭睡。
迷迷糊糊中,他感覺有人在一邊歎氣,一邊把自己的頭輕輕擡起,嗡嗡嗡的吹風機在耳邊再嗚哇也擋不住他睡意沉重。合住眼睑前,他模糊的視野裡隻留下兩汪閃爍的晶瑩。
怎麼又哭了,什麼都看不清的他想擦去那些割人的水光,但身體出奇地犯困,剛擡手又無力墜下。
“櫻……”意識悄然麻痹在室内的幽香中,他輕聲呼喚她,直到眼前一片漆黑。
這是宇智波佐助最後一次見到春野櫻,即使回到現實世界後早有預感,佐助實在想不到離别會那麼突如其來更防不勝防……
“抱歉,我們查了民宿的所有監控,并未發現您太太的蹤迹。”
“再找。”
“這個……我們真找不到了。”
“再找。”
和春住的老闆早認下這兩個在民宿居住多時的男女,俊男靓女惹眼的外表,想不記住都難。
可這個氣質冰冷的男人這幾日讓他頭疼不已,非要自己找到那個三天前就消失的粉發女子。他已查遍監控并派人四處尋找,可那女子似人間蒸發一樣。
“先生,恕我直言,我們店方不會不配合您,但所有監控表明您太太不是在民宿消失的……”
那一個大活人又如何無緣無故失蹤?老闆自己都覺得詭異。
“我明白了!時空忍術!”三天沒合眼的佐助黑眸忽然燃起光,如一陣風沖出。
前台的燭火在他離去後仍朝外邊方向使勁兒飄,也像急着飛出去般,哪怕黑夜再漫長,也要燃盡到最後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