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無疑是一處藏滿罪惡的深淵,也是隻有同樣服用過慈弦給的名為“楔”的丹藥的自己才能進去的地方。所以,曾一心向善并潛心禮佛的岩崎足利,也淪為這罪惡的一部分。
黑漆漆的密室在蠟燭的照亮下被喚醒那些見不得光的秘密,眼前依然是那十個他已看吐也無心再複燃底下柴火的丹爐。
自從那天在大名府見過那個疑似懷疑到自己頭上的宇智波佐助後,足利已有段日子沒再來這裡。
許是害怕終有一日紙包不住火暴露他就是造成這十個少女悲運的真兇,或是良心不安牽挂那十條年輕的生命,足利還是來了。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可輪到已罪孽深重的岩崎足利這裡,不論怎麼選,他都會下地獄吧。
從失去女兒的那一刻起,他就墜入地獄了。
這次,足利撕開嘴,血淋淋地笑了。
他輕輕按壓綁在身上的炸藥,隻要那引線不小心碰上火,自己包括這十個丹爐裡的女孩都會頃刻間灰飛煙滅。
估計一向關愛自己的堂兄,寬厚仁慈的石之國大名岩崎義洪派人來徹查,也不會找到這個陰溝。
哪怕一不小心找到,他們又能從毀屍滅迹的廢墟裡查出什麼?自己頂多被定為思女成疾精神恍惚而意外走失,死後依然是世人惋惜的不被老天善待的大善人岩崎足利啊……
編排好這一切,足利為自己的計劃拍手叫絕。偏這個時候,他就是忍不住想看一看那些已在丹爐的烈火焚燒中呆了不止七七四十九日的女孩們。
他說不清為什麼,他隻想在死前确定她們是否真的死了……
丹爐下該是怎樣的慘不忍睹呢?比自己認女兒屍體時的血肉模糊還要慘麼?
病态的想法把足利的臉腐蝕得異常猙獰,那雙眼卻不由自主噙滿淚。
他在尚能感知到滾熱的淚意中打開那個最靠近自己的丹爐,隻一瞬的功夫,他看到的東西遠超乎自己的想象……
“這是……‘青’!青龍……青龍宮!”
事實證明宇智波佐助之前的推斷是正确的。那面除了白雲就是藍天的光秃秃的圓鏡忽然冒出一個娟秀的字:青。
說起“青”,那亦是曾與佐助交手後竟自爆而死也要證明自己所謂的藝術,昔日土之國岩隐忍者村最前途無量的年輕忍者迪達拉在“曉”組織的代号。
“青龍……難道說……”
一直認為佐助傷心過度才癡人說夢的杜若也被眼前的奇觀震撼,忙掏出《漩渦龍脈》圖。果不其然,圖紙上位于正西方位的“青龍”居然從原來的黑色變成紅色……
“佐良娜!沒事吧?”
眼看像以往一樣在梅花林打坐的紗羅妲猝然暈厥,春野櫻顧不得自己已有兩個月的身孕,匆忙奔向女子。
“太好了!還有氣兒,還有氣兒……”
櫻知道自己焦急到把手指伸向紗羅妲的鼻前試探她有無呼吸是件蠻愚蠢的行為,可看到這個女孩不省人事,自己真的好害怕失去她。
紗羅妲一直瞞着自己做什麼呢?櫻在掌心凝結查克拉注入她纖弱的體内。
從醫者的角度看,紗羅妲與自己這個活人目前并無什麼區别,唯一且不算太顯眼的不同就是她常忘記正常飲食,不像孕期的自己即使偶爾害喜,為了孩子也會強迫自己多吃些……
“小櫻……”
“佐良娜!你醒了!你怎麼了?快吓死我了!”
“抱歉,害你擔心了。”
紗羅妲的臉色比往常還要蒼白,像一片随時會消融的雪,可她藍眸裡的喜悅快溢出來,自言自語道:“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櫻還是狠不下心逼問這個虛弱到說話都費勁兒的姑娘,摟住她咬牙說:“什麼‘太好了’?佐良娜,我知道你有些秘密不想告訴我,我也從不多問。但是,你要向我保證你不會出事!你要和我一起離開這個‘鏡中花’,明白麼?”
“沒事的,别擔心,我們都會自由的。而且……”紗羅妲微笑着伸手輕觸櫻依舊胎象不顯著的小腹,眼裡蓄滿的光在破碎中閃爍:“你已有新的孩子了,媽媽。”
氣若遊絲的尾音落畢,紗羅妲在櫻的驚呼聲中再次失去意識……
意識到紗羅妲留下的圓鏡并非是什麼故弄玄虛的物件,宇智波佐助對找到妻子宇智波櫻還有那些失蹤的女孩們信心倍增。
“盡管圓鏡有了似是而非的提示,但我們下一步該怎麼做?”
面對杜若仍不覺得樂觀的疑問,佐助把玩着又複原成茫茫雲海的圓鏡,目光落在《漩渦龍脈》上依舊鮮紅的“青龍”,黑眸閃出久違的銳利:“先找岩崎信真,我想更進一步了解那個岩崎足利。我有預感,這次的變故跟足利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