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希望在抽芽》

恰如終于幡然醒悟的岩崎足利所言，就算他主動打開那十個如他所料經受住大爆炸的丹爐，放出那些已變成帶字人俑的女孩，宇智波佐助還是無法解救她們。

白色人俑大小相同質地堅硬，像重水泥鋼筋将女孩們困在其中，上面标着黑色的零、玉、白、朱、青、玄、三、北、南、空，也證實了佐助之前的猜測，慈弦和尚誘騙足利拐走女孩的确是為了施展儀式，即那個險些把佐助和杜若殺死的幻境“井中天”。

更不妙的是，佐助發現但凡牽扯到大筒木，自己的寫輪眼和輪回眼都被點了死穴，就像視野裡十個人俑完全密不透風，以瞳術著稱的宇智波佐助什麼都看不到，也什麼都做不了……

看來他們對涉及大筒木力量的“井中天”的了解還是少得可憐。

按理說自己及杜若分别憑櫻和“赤砂之蠍”靈魂替換的犧牲從“井中天”逃出，幻境也該消失，但那十個女孩依然不能被救出，隻有兩種可能。

一種是喜憂參半的，即“井中天”還未徹底解除，條件是隻有櫻真的魂飛魄散，表明她還活着。

另一種更加絕望。足利明确說過，大概就在他們逃離的那個時間點左右，丹爐的火就再也無法點燃，表明“井中天”吞噬了櫻與門佐蠍的靈魂後就該結束，可作為祭品的女孩們已沒救了……

呵，全是絕路。

沒時間再傷春悲秋，十月底仍舊一籌莫展的佐助拿起那枚足利悔改後給自己的名為“楔”的黑色丹藥，目光倒被自己右手腕更加凸起的骨節吸引。

他應該又瘦了。自從櫻失蹤，佐助飯是想起來就吃，想不起來就不吃，總被杜若催促才意識到自己不是鐵打的身子，多少需要進食……

然而，他真沒多餘的精力顧及自己。單是眼前這個被足利還有十個女孩都服用過的“楔”就讓他焦頭爛額。

跟着大蛇丸的那幾年，佐助的确長了不少令人作嘔的見識，那個追求永生的老變态潛心研制的各種黑科技就同他本人一樣扭曲。

最引起佐助不适的就是綠油油的實驗溶液。而眼前這粒手指頭大小的黑色菱形藥丸瞧着平平無奇，卻讓他從這粒黑中窺見一種危機，那該是目前僅暴露冰山一角的大筒木足以毀滅世界的秘密……

“你這孩子，要讓鼬看見你如此作踐身體一定會心疼的，包括小櫻啊。”

聽到這個隻比他大一兩歲的年輕女子提着食盒用長輩的口氣吐槽自己，熬了多日的佐助突然樂了：“你自己都是個孩子，還好意思說我？”

“切，至少我比你大，這是不争的事實。而且……”

而且，因為鼬的關系，我現在也不由自主把你視為我的弟弟，但我沒法說出口，搞不好會讓你覺得我不知天高地厚吧……

杜若暗中發誓，這輩子都不能讓佐助知道自己很想當他的姐姐，代替宇智波鼬繼續照顧這個他最放不下的弟弟。

“好了好了，放下那黑不溜秋的玩意兒，瞧着真倒胃口。嘗嘗我的手藝吧，都是你愛吃的。”杜若劈手奪走佐助手裡的東西擱一邊，打開的食盒裡是新鮮的木魚飯團和冒熱氣的番茄湯。

好像也是在他和春野櫻共同的夢裡，他一回家就看到妻子為他準備好這兩樣他最愛吃的食物，還有個看不清臉卻和自己都是黑發的小女孩。

如果沒發生這些變故，自己和櫻遲早會有那樣一個可愛的孩子，組建起幸福的小家庭吧……

佐助低聲道謝，拿起飯團就着湯喝了一口，味道怎麼那麼像哥哥以前給自己做的。

對了，那個有爸爸、媽媽、哥哥的家，他也沒了。

見佐助忽然背過身在臉上擦拭什麼，杜若還以為自己做的不合他口味，倔強的聲音難得慫下頭：“怎麼了？不好吃？”

“沒有，想起……哥哥……還有櫻……”轉回頭的佐助露出一雙泛紅的眼，不是寫輪眼戰鬥時非要争個你死我活的兇狠，而是思念入骨作用在血肉上的疼痛。

聽出他哽咽的聲音，杜若也鼻頭發酸。她最讨厭這樣的扭捏，抹掉眼角的淚笑道：“你看你……把我都快惹哭了，再這樣我就收掉吃的叫你餓肚子喽。”

很難想象這兩個曾互相仇視更想要了對方的命的男女，在既非親人更非戀人的前提下能一起哭一起笑。始作俑者的佐助越笑越大聲，刷新杜若對他的認識：“我的老天！你居然能這樣笑？”

“哈哈哈……謝謝你……我控制不住……”這次的狂笑亦讓佐助意外自己還有這一面，卻又非他當年面對第七班打算救贖一心複仇的自己而笑得陰森恐怖，用杜若的話講，他壓抑好久了，該笑一笑釋放自己。

可笑着笑着，誇張到倒在榻榻米上的佐助感覺眼睛熱熱的，剛才還能看見的杜若也模糊起來，她像拿着紙巾在擦自己的臉。

“沒關系，我不笑話你。我知道失去小櫻幾乎讓你意志崩潰，但你的驕傲不允許你流露出任何脆弱……這段時間，你累了。”

人真的很堅強，能挺過不少自己都不敢想象的難關；人也真的很脆弱，憑别人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足以擊潰心理防線。

察覺那些抑制不住的滾熱将出賣自己前，佐助迅速轉身，不像“終結之谷”斷臂之戰他身體虛弱到無法動彈，隻能扭頭掩蓋自己流淚，卻還是被漩渦鳴人那白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