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栀順着她指尖指着的地方看,這道題她記得,老師講過,她記了筆記,應該就在……
筆記本随着翻頁的動作,似乎被一股神奇的力道指引,讓它鬼使神差地越過中間無數張紙,最後停在了某一頁上。
攤開的筆記本中間的縫隙裡,赫然夾着一根眼熟得不能再眼熟的發絲。
明栀看着白卉有些納悶地掐起那根頭發,就好像在掐她的心尖尖,刺痛酸脹,大腦極度警惕,脊背瞬間有一股涼意竄起,原本松懈的身形即刻緊繃起來。
她在瘋狂思考,如果對方問起,該如何找補。
白卉隻是看着那根頭發,然後随手往地上一扔。
明栀的目光随着頭發絲落地,她聽見一聲清晰可聞的落地聲。
頭發落地也會有聲音嗎?
[我脫發很嚴重嗎,怎麼你的本子裡也有。]
明栀盯着這行話,許久,直到老師講完了黑闆上的題,終于蓦然松了口氣。
還好……
好像與什麼東西失之交臂的白卉一臉茫然,她還在等着明栀給她講題。
[回去給你說。]
白卉撇撇嘴,收回目光。
也是,這個時候讨論以前的題,反倒撿了芝麻丢西瓜。
心裡如是想着,但她的腦子可不這麼覺得,本就渾渾噩噩的大腦裡塞滿了各種事情。
比如——
高數老師的頭發有點稀疏,采用的好像是半包圍結構,用專業的話來講,大概就是地方支援中央。
江木遙在幹什麼,哦,又刷視頻,這人怎麼不聽課也啥都會做。
學高數到底幹嘛呢,以後去菜市場買菜用得上嗎?
再比如——
她有碰過明栀的筆記嗎?剛剛那頁裡面好像寫的極限,那應該是剛開學的事情吧?
好煩,什麼時候下課,就是因為上課,她才會英年早脫,不想上下節英語課,不想考四級。
人為什麼要考四六級,一二三呢?前面三級都不考,怎麼過四級。
算了,她這種人在英語考試裡活不過三級。
安祥落淚JPG.
總而言之,白卉的腦子裡沒有一個應該出現在高數課上。
明栀時不時地往白卉這裡瞟,看到對方好像在走神,手上不知不覺地在本子上畫小貓頭。
她寫字的手一頓,白卉還是和以前一樣啊,一有心事就喜歡畫小貓頭,有什麼情緒都擺在貓臉上。
看起來,現在的情緒是,煩悶、枯燥,和……
防脫要趁早?
明栀心虛低頭。
熬到下課,白卉看了一眼消息,學生會的那個活動的基本規則和獎品已經定下來了,她大緻掃了一眼,然後目光停留在了小米手環上。
白卉os:啊,你們怎麼知道我想買手環了?
他們當然不知道,不過畢竟要宣揚一些積極向上的東西,于是組織部就把活動的基調定為戶外運動,宣揚學校美麗景觀上面了,自然而然也要搞一些運動用品。
她身邊的江木遙顯然也很感興趣。
“小白,你想參加嗎?這個充電寶看着還不錯诶!”
顯然,她們的目标不是一個。
“可能吧,有時間的話。”
“應該有吧,暫時定的周二下午,就是不知道是哪周。”
“有空就去,正好可以組隊,大家一起。”
大家一起?
江木遙挑挑眉,往明栀那看了一眼,發現對方沒注意到她倆的對話,在專心緻志看手機。
“明栀也去嗎?”
好像是聽到自己的名字,有了點反應,明栀擡起頭,疑惑問道:“去什麼?”
白卉即答:“尋寶活動。”
“你去我就去。”
呵呵……
江木遙心裡翻了個白眼,看起來她又要當電燈泡了,電燈泡配充電寶,可真是絕。
這不行,江木遙想象了一下,電燈泡秃秃的,寓意不好,她才不要在如花似玉的十八歲就開始考慮防脫發的事情了。
白卉莫名其妙地打了個噴嚏,迷茫不解。
明栀有些緊張,忙從包裡拿出一包紙巾:“感冒嗎?”
白卉接過紙巾,擦了擦手和鼻子,不确定道:“不是吧,可能就是鼻子癢了?”
“一想二罵三感冒,有人想你嘞。”
江木遙欠了吧嗖地在邊上煽風點火,笑嘻嘻的表情很是叫人牙癢。
白卉思考了一下,竟表現出一副“你說得有道理”的模樣,明栀更不爽了,本就闆着的臉此時更是難看。
當然是神情上的難看,畢竟她那張漂亮臉蛋就是畫小王八也是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