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白卉看了一眼堪比尖叫雞的江木遙,搖頭歎氣。
又來了,這種熟悉的怪叫。
後悔。
總而言之,非常後悔。
當事人回到了最初那個發呆的姿勢,雙目無神,雙手捂耳,俨然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
反觀身旁,江木遙叽叽喳喳圍着她轉,言語時而放肆時而驚訝時而……哔哔哔——
白卉願稱之為國服第一電報機。
她在慶幸,還好此刻是在宿舍,這要是在外頭,江木遙的尖銳爆鳴一定會讓她們倆榮登表白牆
那個充滿吐槽謾罵和撈人的表白牆。
白卉盯着桌子上那個新開的紙抽包,思考拿這個把江木遙的嘴堵上的可能性。
“這包紙三塊錢……這包紙三塊錢……”
啊,她真善良。
白卉充耳不聞外界聒噪聲響,心中默念口訣阻止自己的過激想法,望天感慨。
畢竟比起那點小事,她更想扼殺幾分鐘前的自己。
古人留下的知識到底是智慧結晶、滄海遺珠,不逞口舌之快和三思而後行真是人間至理名言。
她願奉之為祖訓。
至于祖宗們同不同意是另一碼事了,反正比起她喜歡女人并且不會有後代這種事,改一下祖訓也沒什麼大逆不道了。
白卉在天馬行空,江木遙在平複心情。
宿舍樓隔音真的很差,白卉實在不想把自己這點破事宣傳得滿樓皆知,一想到明栀可能還在寝室,立刻開口打斷江木遙施法:“就是親了臉和嘴角,沒必要這麼大驚小怪吧?”
許久,江木遙像是緩過神來似的,收起那副情緒高漲的模樣,一把拉過椅子來,坐下來擺出一副審查的姿态。
白卉視線微動,不禁感歎,這椅子質量真好,坐下去還能彈兩下。
“白卉同志,請問你對不娶何撩這個作為有何看法。”
能有什麼看法,用眼睛看呗。
白卉乖巧回答:“萬一做出這個行為的人不是故意的呢?”
“你信我是秦始皇嗎?”
也不是不能信……
麻煩統一度量衡之餘再把小組作業這種東西也取消了。
江木遙看着白卉這個腆着個臉的姿态,就知道這人壓根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你這樣雲淡風輕顯得我很大驚小怪啊!這難道還不是大事嗎!”
白卉挑眉,鐵鐵,這還不夠大驚小怪嗎?
江木遙接受到她的意思,比了個“ok”的手勢,也正經起來:“所以,你在困擾明栀對你親了她這件事沒有反應?”
白卉沉吟:“差不多吧。”
感情大師江木遙上号,在線分析:“我覺得有三種可能,第一種是她覺得尴尬,對此避而不談,但我覺得依照今天中午和下午的這個架勢,應該不是。第二種可能,就像你說的,她覺得這是正常人際交往過程中的一環,最後一種,她喜歡你。”
白卉當即反駁:“不可能。”
“為什麼?”江木遙瞪眼,雙腿盤在椅子上,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樣,盯着她。
白卉支支吾吾,措辭道:“呃、她、她要是喜歡我,怎麼可能沒有反應?你被喜歡的人親了會這麼淡定嗎?”
江木遙聞言“嘶”了一聲,頗為認同,又開口反駁:“但是你怎麼知道她淡定了?這人不是一直這副德行,冷冰冰的。”
她想了想明栀平時對她的态度,補充道:“我覺得有沒有可能,不是她的認知偏差,而是你和她相處的太過融洽,而忘記這個人對旁人的相處模式了。”
白卉也不清楚,畢竟很少看明栀和其他人打交道。
“不過話說回來,小白,我記得你剛開學那會還說自己不确定喜不喜歡她,怎麼忽然确定起來了。”
白卉還在想,要不要和江木遙要一個椅子鍊接,卻冷不丁聽到這麼一句,心髒一緊。
一股酸澀的,如電流般的觸感,從心窩流出,蜿蜒而過,蔓延四肢百骸。
良久,她輕輕道:“這個不重要。”
江木遙聳肩,不甚在意,她吃瓜也是有原則的,人家不願意說,自然也不好去追問。
于是轉移話題道:“我倒是有個主意。”
“什麼?”
“歸根結底,你不就是不清楚她喜不喜歡你,那可太簡單了,欲擒故縱懂不?”
“你要我疏遠她嗎?”
江木遙看着白卉為難的表情,恨鐵不成鋼:“你别說你做不到。”
白卉呵呵一笑,把手機屏幕亮給江木遙看,無奈道:“不是,隻是這個方法沒用,我不理她,她一定會來找我的。”
江木遙看着一屏幕的白色對話框,嘴角略微抽搐。
明栀這小姑娘話這麼密嗎?
她還沒等看清對方說了什麼,白卉就收了起來,十分吝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