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逼近,不止兩三個人,還有什麼東西在地上拖行,聽起來像是鐵棍的聲音,戚行書忍着疼痛努力地用耳朵辨别着,今天這劫怕是躲不過了,他絕望地閉上眼睛。
暴打如狂風暴雨一般落在戚行書身上,讓他無暇再思考太多,戚行書咬着牙,實在忍不住的時候才低低哼出幾聲,可這樣的隐忍卻激怒了那群暴徒。
“給我打,打到他求饒為止!”
終于,凄慘的叫聲響徹在空曠的荒野。
不知過了多久,慘叫聲變得微弱,慢慢地一點聲音都沒了,隻剩下拳腳棍棒捶打在身上的悶悶的聲音。
戚行書就算是想求饒也說不出話了,頭很暈,渾身上下沒一處不疼,身體也不再蜷得那麼緊,任由他們踢打。
李恒坐在一個男人腿上,男人人高馬大,臉上一道猙獰的傷疤,深藍色的紋身從脖子一直延伸到手背上。李恒冷眼看着戚行書被打,心裡還不解恨。
那天他滿心歡喜地以為拿到了淩野公司的重要文件,以為能攀附上财大勢大的林家,卻沒想到把文件交給林家少爺後,他卻大發雷霆,說那文件狗屁不通亂寫一氣。讓人把他狠狠教訓了一頓扔在大街上。
李恒回想,一定是那天晚上戚行書抓住他才讓淩野對他起了疑心,故意給他假的文件。要不是戚行書,他早就得手,就能榜上林家了,可都是因為戚行書,他白白被林天佑玩弄那麼長時間,最後隻得到一頓暴打和羞辱。
“停停停!”一個幹瘦的男人突然叫起來,“大哥,這人好像不行了!”
戚行書一動不動,地上有鮮紅的血液從他的頭下擴散開來,面積越來越大,他們都有點慌,今天本來隻是想教訓戚行書一頓,他們可不想鬧出人命。
紋身男不再和李恒卿卿我我,推開李恒朝戚行書走過去。他扯掉戚行書頭上的黑布袋,一副沾着血的金邊眼鏡掉在地上,鏡片都被打碎了,還有幾片碎片插進了戚行書的臉上,還在有血不斷滲出,額前的碎發被血水和汗水黏在一起。
紋身男捏住戚行書的脖子,然後站起來脫掉沾了血的黑皮手套,“還有氣兒呢,一個個大驚小怪的,行了,打掃幹淨走吧,别留下痕迹。”
幾個小混混把戚行手上的繩子解開,确保周圍沒留下他們的痕迹才出去。
“喂,你剛才不是挺有興緻的嘛,現在怎麼不上了?”剛才那司機調笑着對那魁梧大漢說。
那大漢回頭看了一眼戚行書,眼裡似有遺憾,扭頭啐了一口痰,“我對屍體可沒什麼興趣。”
李恒還站在那裡,死死地盯着戚行書的臉,眼裡的寒光滲人。他看着戚行書血淋淋的臉,雖然害怕,但心裡還不解氣,狠狠地踢了一腳戚行書的肚子,戚行書的身體晃了晃,然後一動不動。
“怎麼還不出來?走了!”外面有人在叫他。
“來了!”李恒看了看四周,角落裡有幾塊大石頭。
外面的小混混圍在一圈吊兒郎當地吞雲吐霧,忽然聽見一聲慘叫,幾人面面相觑,頓覺不妙。
他們跑到門口,隻見李恒弓着腰站在戚行書旁邊喘着粗氣,戚行書的右手被砸得血肉模糊,人迷迷糊糊地小聲呻吟着,應該是硬生生被疼醒的。
“媽的!”紋身男随後趕來,大罵一聲,隻覺得李恒沒腦子,他讓那兩人把沾了李恒指紋的石頭帶走扔進河裡,揪着李恒的領子把人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