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望舒一整夜都沒想明白,最後幹脆不想了。
歸忱總不能是對他圖謀不軌。
天色微明,晨曦透過淡薄的雲層,輕輕灑向大地。空氣清新而濕潤,帶着絲絲涼意,仿佛被昨夜的星辰洗滌過一般。
二長老剛推開房門,感慨“今天的天氣真好”,扭頭就看見了……
蹲在他門邊的歸忱。
二長老道:“歸忱,怎麼辰初就過來找我了?有什麼事嗎?”
歸忱擡頭看向二長老,道:“我說了。”
二長老一時沒反應過來:“啊?你說了什麼?”
“我跟大師兄說了,我對他的情誼。”
二長老:……
“啊!!”片刻後,二長老尖銳的爆鳴聲響徹紫幽峰。
二長老峰内弟子:!!魔修又打進來了?!
沒過一會,二長老就指着歸忱腦門訓道:“你怎麼能這麼心急?尋尋還沒恢複記憶,你就說出來不怕吓到他了!”
歸忱低頭:“我知道錯了。”
二長老到處走動,焦急萬分:“現在想想都是大師兄的錯,沒好好教你們感情上的事,你才如此莽撞。”
“也對,他一個兩百二十一歲的老光棍,哪懂什麼感情。”
玄天宗宗主:“啊啾!”
歸忱:您不也是光棍嗎?
歸忱此時想說,他徒孫都有了,對情感不是真的隻是一知半解,但想到昨夜的唐突,他還是決定閉嘴。
“他沒發現就好,你得慢慢來,千萬别刺激到他,否則再等個二十年就虧大了。”
“知道了,二長老。”
另一邊,千之瑤面臨和二長老是相同的處境。
面對巫望舒他和歸忱到底是什麼關系的問題,她少見的陷入了沉默。
“不是師兄弟,還能是什麼關系?”
她不知道為什麼一大早巫望舒來找她問全玄天宗所有人的共識,但巫望舒卻讓她再仔細想想看,二十年前,他和歸忱之間的氛圍有沒有詭異過。
可能是剛醒過來思維比較活躍,千之瑤還真想起了一件被她遺忘了很久的事。
那大約是在二十年前,恰恰是在舒尋失蹤前不久的那段日子。當時,她因為一些私事,去找舒尋和歸忱。沒想到,剛到那裡,就瞧見了小沅芷在樹下哭泣。
那時候的沅芷不過才兩歲的年紀,隻見她哭哭啼啼地朝着這邊跑了過來。千之瑤見狀,趕忙将這小姑娘抱入懷中,輕聲哄着。
“圓圓怎麼哭得這般傷心?是誰欺負你啦?告訴瑤姨,瑤姨替你去報仇。”
小沅芷一邊抽噎着,一邊伸出手指向那扇門,哭得連話都說不清晰:“阿,阿爹欺,欺負,尋,尋爹爹。”
千之瑤用手中的手帕輕柔地給小沅芷擦拭着眼淚,由于小姑娘哭得厲害,她沒聽清楚說的是什麼:“圓圓,你再說一遍,是誰欺負誰呀?”
小沅芷又重複了一遍,這一次,話說得格外清晰:“阿爹欺負尋爹爹。”
“啊?”千之瑤聽聞,整個人頓時怔在了原地。
沅芷說的是誰欺負誰?歸忱,欺負大師兄?
先暫且不論這件事發生的可能性相當于正魔開戰,單論歸忱,他此時應該不是躺着的吧?
千之瑤不禁心生懷疑,沅芷是不是正如育兒書上所描述的那樣,由于識字數量有限,再加上頭腦發育尚不完全,從而出現了無意識撒謊的情形。
緊接着,舒尋就推開了門走了出來,隻見他臉頰微微泛紅,額頭上布滿了汗珠,還不停地喘着粗氣。
千之瑤趕忙說道:“師兄?”
沅芷伸出小手,急切地想要舒尋抱抱:“尋爹爹抱。”
舒尋擺了擺手說道:“圓圓乖,讓瑤姨抱,尋爹爹現在沒有力氣。”
千之瑤驚訝地喊道:“大師兄,歸忱那個不知好歹的家夥真的對你動手了!”
舒尋嘴角上揚,露出了一個和藹又親切的笑容,然後緩緩伸出手……
猛地揍了千之瑤腦袋一拳。
千之瑤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拳打得差點把小沅芷丢到地上,一臉委屈巴巴地說道:“大師兄,你這是幹嘛啊?”
舒尋冷笑一聲:“沒有什麼特别的原因,我隻是單純地看誰都覺得不爽。”
說完,便悻悻地轉身離開了,隻留下滿臉懵逼、不知所措的千之瑤抱着小沅芷呆呆地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