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渡的街市與别州的街市并無不同,吆喝地無非是特産食物,也必有孩童聚集在貨郎身邊,一樣的熱鬧,一樣的人間煙火。
隻不過,最近清風渡可多了不少仙風道骨的修士,偶爾那些修士也會上街買些東西,看着服飾不像本地附近的宗門,自然也是引起了本地人的注意。
賣糖葫蘆的小販說:“我聽說了,咱們這那座老是飄着霧的忘憂峰雲霧散了,所以仙人們才來了。”
“诶,你這消息準不準,我活了四十五年,就沒見那座山雲霧散了。”
“這可是一個來我這買糖葫蘆的仙姑親自說的,那可是二百年才散一次。”
“也算是大秘境了,不知道可不可以撿漏。”
“得了吧,來的仙人那麼多,哪來的機會,能留着一條命就不錯了。”
附近的酒樓裡,歸忱和巫望舒作為玄天宗代表,和紫霄派的代表談話,希望在忘憂峰内兩宗互幫互助,介于兩位宗主那人盡皆知的冤家關系,兩宗本就親如一家,所以這也就是走個過程。
周宓咽了一顆糖葫蘆,站在她身邊的徐溫栗恭敬地詢問巫望舒近況:“舒尋道友,聽聞您在魔宗侵襲時受了重傷,傷勢可好?”
“已經好了,多謝關心。”巫望舒對徐溫栗可以說是完全沒印象,客套的說了句話,然後向歸忱投去目光。
我們以前很熟嗎?
歸忱看懂了他的眼神,指向一旁吃糖葫蘆的周宓:“你跟這個更熟。”
徐溫栗:“既然舒尋道友不記得了,那我介紹一下自己,在下徐溫栗,上屆百宗競選,第二場考核和舒尋道友有過一面之緣。”
周宓揮了揮手,俏麗的容貌上露出了笑容:“尋尋,還記得我嗎?”
巫望舒搖頭,道:“額,不記得,但知道周宓姑娘是紫霄派宗主的掌上明珠,天賦異禀,曾位列天驕榜四十六名,不久前剛完婚。”
周宓端着下颔,用手支撐在桌上,調侃說道:“那,你記不記得我追過你?”
巫望舒看向徐溫栗,徐溫栗笑道:“沒事,在下不在意的。”
巫望舒:……話雖如此,但那是你夫人,真的不會吃醋嗎?
歸忱警惕的看着周宓:“何止呢,當初追的那叫一個瘋狂,鮮花美酒寶琴都送過來讨師兄的歡心,導緻師尊和紫霄派宗主這對冤家本就似好似壞氣氛瞬間降了個極點。”
而且兩位的心理都挺矛盾的,大緻就是,玄天宗宗主不想和紫霄派宗主結親家,但又自豪大徒弟把周宓迷得死去活來。
紫霄派宗主想不通閨女為什麼非舒尋不可,但又誇贊周宓眼光真好。
嗯,怪不得這兩人會混在一起。
周宓似笑非笑地看着歸忱:“但尋尋沒接受,歸忱你把我送的東西還回來時還警告我離尋尋遠點。”
“當時我就覺得,歸忱你就是一條護主的獵犬,現在看來我所言其實,你還真是忠心耿耿。”
巫望舒:“……他們是不是聊的有點偏?”
徐溫栗:“沒事,反正就走個過場,兩宗之間本就互幫互助慣了。”
“不過,千之瑤姑娘沒來呀?”
巫望舒解釋:“宗内還有不少的弟子受傷,她身為宗門為數不多的醫修,自請留下照料病患。”
“千之瑤姑娘真是菩薩心腸。”
“既然如此,事已談完,在下與宓兒先行離開了。”徐溫栗周宓起身行禮。
周宓道:“到時候忘憂峰山腳下再見。”
巫望舒道:“再見。”
等他們徹底走後,巫望舒問歸忱:“我那個時候招惹了多少和周宓一樣的桃花?”
歸忱平靜的說道:“大師兄魅力之大,師弟記不清了。”
巫望舒感覺自己隐隐聞到了一股醋味,是隔壁桌上了餃子嗎?
“不過,大多數和周宓一樣,已為人妻了,小部分在大師兄失蹤後傷心不已,從此絕戀紅塵,一心修行了。”
巫望舒開玩笑道:“總之沒有人等我二十年,對吧?”
“……那方面的我不清楚。”歸忱道。
“總之大師兄,我們盡快前往忘憂峰吧。”
因着巫望舒恐高,他們必須比别人更早前去忘憂峰,才不能被落下。
至于隊伍,由雲蘅帶領。
巫望舒道:“好。”
忘憂峰二百年一開,時間不過一個月,就算得不到什麼奇珍異寶,山脈靈氣淳厚,修煉也比平常晉升的快。
他們的修真界,可不像話本裡有金丹元嬰的階段,也沒有什麼成仙之人,哪怕是玄天宗初代宗主,實力冠絕天下,有着“地仙”之稱,但最後還不是身死道消,化作一捧黃土。
魔修那邊也是,明明可以修行,卻無法登仙,不得不讓人懷疑得道成仙是個傳說,但所有人都抓緊機會修煉,企圖自己是那個例外。
夕陽在天邊漸漸沉落,宛如一顆熟透的果實,搖搖欲墜。那餘晖如同殷紅的鮮血,肆意地潑灑在蒼穹之上,将整個天空染成了一片驚心動魄的橙紅。
雲蘅正在清點人數,忘憂峰今夜子時便會開放,他們得趁夜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