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中天,夜色融融。
站在石階上的千暮塵擦拭寶劍,頓覺不祥,一道白光閃過,刀尖距離他的脖頸僅有一厘,他握住了玄湜奈的脖頸,嚴肅的說。
“别鬧了,你真想換個看你笑話的人不成?”
玄湜奈放下匕首,千暮塵也松開手:“玄卿,别在西門家的地盤放肆。”
“誰讓你不幫我松綁。”玄湜奈不悅道。
“貌似是你先不說好話的。”千暮塵冷聲道。
“千家的人果然個個讨厭。”
“玄族的人果然個個是意氣用事的莽夫。”
“你說誰莽夫!”玄湜奈氣得又要動手,千暮塵警告他:“别忘了,我們兩個差不了多少,真打起來的話多少會有點傷,到時候穿衣服滲出血迹,你要寄希望于嫁衣是紅的不被發現嗎?”
“拿人錢财,替人辦事,玄卿,你真想坐實莽夫之稱?”
“還真是巧舌如簧。”玄湜奈說不過他氣得咬牙切齒,直接轉身回房。
千瀾,他記住了!以後一定要他好看!
千暮塵沒把玄湜奈放在心上,頂多想這段時間提防這小孩會用些不要命但或許會讓他很煩的小手段,心裡更多的是西門姑娘到底跑哪去了。
聽西門家的人說,西門姑娘和東方家的那位不是盲婚啞嫁,是自幼相識真實接觸産生了些許摩擦,這才逃婚的。
長輩當他們是歡喜冤家嗎?原來就有矛盾還湊合?婚後不鬧得雞犬不甯?
世家果然,有病。
得出這個結論後,千暮塵也回屋睡了,完全沒想到把自己的家族也罵進去了。
而且不出他所料,這幾天玄湜奈的确讓他沒安閑日子過,包括不限于飯菜裡摻沙,茶水裡放青蛙,出門被狗咬……不過都是小打小鬧,千暮塵穩住了,順帶反擊一波。
把這一切看在眼裡的西門家侍從:……讓兩個家有世仇的人一起做任務,中途不會出事吧?
“你聽,我們的信譽受損了。”千暮塵略有抱怨,玄湜奈無奈地說:“好了好了,都要成親了,我不會再搞事了。”
千暮塵道:“都到現在了西門姑娘居然還沒有找回來,修真界這麼大會跑去哪裡呢?”
玄湜奈把自己易容成西門姑娘的模樣:“再找不回來,我可真的不會一直演下去,晚上就逃了。”
“嗯,這方面我挺贊同的。”
西門東方兩族的聯姻,哪怕隻是旁系,也奢華至極,就連轎子也是雕金鑲玉,出自名家之手,懸浮在空中格外顯眼,但那位東方家的公子并未去迎接他的新婦,多少惹人揣測。
坐在轎子裡的玄湜奈歎道:“就連裝也不願意裝,怪不得西門靜姝那姑娘要逃婚,這态度……”
千暮塵懷疑道:“可能那位東方家的公子也逃婚了。”
玄湜奈探出頭來:“啥?他也逃了!”
“不然,新郎甚至不在府門等候,是想侮辱新娘成什麼樣?”
轎子落地,卻不見穿着喜服的新郎,一位尚且年輕的公子上前作輯,面露難色:“對不起弟妹,剛,剛才……”
“他逃婚了?”玄湜奈僞裝西門靜姝的聲音說,公子愧疚道。
“我們也是剛剛才發現他人跑了,不過弟妹你放心,我們已經派出人去找了,一定把他抓回來!”
大婚當天,新郎跑了,留下“新娘”在轎子裡茫然無措。
玄湜奈感慨:這兩人怪不得能當夫妻,都跑了,該不會是串通好的吧?
嗯?串通?玄湜奈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那現在怎麼辦?”玄湜奈故作生氣,質問道,“我已經到了東方府門口,新郎跑了,視我的名聲于何處,視東方西門兩族的臉面于何顧?”
公子一臉忏悔:“家父說了,由我來替秉文拜堂,無論如何,這場婚禮是要進行下去的。”
“那便如此吧,不過,東方家最好,能給出一個合理的答複。”
玄湜奈緩緩下轎,搭着原新郎他哥的手過火盆、踏馬鞍,進行三拜之禮。
至于千暮塵,他剛才和玄湜奈想到一塊去了,他在周圍的人群裡仔細觀察,在橋邊看到了一道似曾相識的倩影,幾乎與玄湜奈一模一樣。
他快步跑過去,抓住了她的手腕,一字一頓道。
“解釋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吧,西,門,姑,娘。”
姑娘有些心虛,話不對意:“我應該付了錢吧,那你們就不用管那麼多了。”
“但你這把我們當傻子的忽悠實在是有些過分了。”千暮塵扶額,威脅道。
“你也不希望我現在就告訴你爹和東方家的人,真正的新娘就在看戲吧。”
“别這樣嘛,我說不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