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慌嗎?”明白如今的狀況後,巫望舒問歸忱,“可能會死在這裡,你還年輕,甘心嗎?”
畢竟,他是真的不甘心歸忱年紀輕輕折在這,他甚至還沒有五十歲,本該前途無量的。
歸忱一臉平淡:“人生難免不會有意外,修真者雖然不至于把腦袋提帶褲腰帶上過日子,但誰心裡都知道會有這一天的到來。”
“我算幸運的,至少,可以和大師兄死在一塊。”
歸忱不由得笑了笑,眼裡倒印着玄湜奈身影的巫望舒,巫望舒也回之以微笑,道。
“我們這也算,生死相依了。”
但是認命是沒可能那麼早認命的,至少得嘗試一下,歸忱努力回憶錢鴻雁他們中有沒有人提過這次忘憂峰之行,巫望舒則出門看看有沒有本應該認識但忘了的長輩。
“越!纖!滟!你賠老子英俊潇灑的臉!”
剛出門,就有一個小姑娘迅速躲到巫望舒身後,大聲喊道:“玄卿大人二師兄要打我!”
一個臉被毛筆畫成豬頭的少年怒氣沖沖地到他面前:“玄卿大人!越纖滟她趁我小憩時把我的臉畫成了這樣!”
啊,不出意外是二長老及長年在外遊曆可能舒尋對她都什麼沒印象的五長老了。
出于剛才叫錯親師尊名字的經曆,巫望舒向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帳篷裡出來的歸忱投去求助的眼神,歸忱搖了搖頭,示意幾位長老沒改名,巫望舒才松了口氣。
但玄湜奈這麼歡脫的性格,說不準會給千暮塵的弟子們取外号好分辨,所以巫望舒也是盡量避免直接提到他們的名字。
他先是用手帕給少年二長老擦臉,然後把身後的越纖滟拉出來柔聲細語:“給你二師兄道歉,記住下次不可這麼調皮了。”
越纖滟乖乖認錯,師兄妹沒有隔夜仇,少年二長老哼了聲接受了道歉。
待兩個人走後,歸忱帶着懷念似的語氣:“我記得當初,千之瑤也是這麼逗弄我的,大師兄你會一次又一次的調解。”
巫望舒:“結果你倆的關系的确是沒怎麼惡化,但之瑤也是完全丢了你對她孺慕尊敬的二師姐稱呼。”
“也不是完全,有時候會叫那麼一兩聲,但不會再有那個态度了。”
“作為師弟,我信任她,尊重她,但……”
“不可能再有敬重這份感情了。”
巫望舒:歸忱身上真是好重的怨氣呀……
遠在玄天宗的千之瑤:“啊啾!”
天氣轉涼了?不對,我這個體質很難生病啊。
“不可能是明日午時。”歸忱如是說,“我計算過我們在每個場景待的時間,最長的是在首次玄卿前輩與師爺河邊窺探,不過半個時辰,現在甚至還沒日落夕陽。”
巫望舒認同歸忱的想法:“大約一柱香的時間會有一次對師爺他們來說象征性事件發生,例如,所以再過不了多久,營地就會發生……”
不遠處傳來一聲轟動,似乎有什麼東西落在地上,歸忱巫望舒前去察看,是少年二長老打撈上了一堆魚,好巧不巧就是他們之前安紮的營地。還有幾隻河妖,越纖滟嫌醜把它們和幾條小點的魚一起放生了。
巫望舒看着河,又看了看腳上踩的地,有點好奇,這裡也有石室嗎?
“歸忱,你能把這裡劈開嗎?”
歸忱想了想,現在這具身體是師爺的,雖然千暮塵并沒有其兄威震天下的實力,但也是一代宗師,真的要劈的話倒也沒那麼困難,隻不過……
“我們怎麼樣才能不引師尊他們注意的情況劈呢?”
巫望舒思索,以千暮塵和玄湜奈的性格,是不可能抛下一群弟子兩個人離開的,那麼錢鴻雁他們就注定是知情人,可關鍵是,從哪裡找來他們知道石室的理由?
“其實倒也沒必要想那麼多,我記得二長老說過他們對師爺是很信任的,屬于是那種師爺說東他們絕不看西,師爺說南他們絕不偏北的那種。”
歸忱和錢鴻雁倒沒師徒情深到這種地步,但他二十年前也是舒尋說啥他就信啥,倒也可以理解。
巫望舒無奈的笑了笑:“不能随便糟蹋别人的信任啊。”
“那個,諸位,你們是玄天宗的道友嗎?”
有另外一批人接近了他們,衆人紛紛警惕,身為大弟子的錢鴻雁上前:“你們是?”
領頭的人一副好相貌,上挑的桃花眼,看上去還挺風流的,衣着打扮非富即貴,說話倒是十分客氣:“我們是四大家族的,在下東方徑泓,請多指教。”
又是東方家的?巫望舒心想,四大世家沒滅門前家族成員還真是哪裡都能見到。
錢鴻雁道:“玄天宗大弟子錢成文,有何貴幹?”
東方徑泓笑道:“錢道友師長可在?”
“在。”歸忱走過來,“有什麼事嗎?”
“在下與同伴想在此地安營,可否請前輩即道友挪一下呢?”
歸忱皺眉,東方徑泓話多少讓他有些不滿:“你這是什麼道理?難不成因為這裡風水更好?”
東方徑泓:“靜瀾仙尊說笑了。仙尊覺得,處在忘憂峰,晚輩們還能有什麼理由嗎?”
“有話要麼就直說,不然讓你姐過來。”巫望舒不耐煩道。
東方徑泓不由一愣,玄卿怎麼知道長姐來了此地?而且感覺,比起别說客套話,玄卿偏向後一個選項?但這份面子還是得給的:“是,晚輩這便讓長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