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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舒尋遇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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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過這些過程,他們還活着嗎?”歸忱抱臂冷笑。

樊榕川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或許在黃泉路上,應露真的可憐他了,能做對亡命鴛鴦。”

洞内溫度驟降。

“魔頭。”楊觀指節發白,卻不敢再運迎霜劍法。

“承蒙誇獎。”樊榕川恬不知恥的欣然接受,“畢竟我的确是狂狼會宗主。”

顧弗突然擡頭:“潮湧為何遲遲未至?明明剛才沒費多少時間。”

“他設了禁制。”歸忱劍尖點地,“大事未成,豈容外人打擾?”

“正是。”樊榕川颔首,突然捏碎燈籠。魂火在他掌心凝聚,随着一個響指,舒尋已從莊新懷中消失,被他拎着後頸提起,如提一隻病貓。

“該死!”顧弗暴怒,“我們沒來之前,你到底動了多少手腳?!”

明明頭上就是清澈的潭水,石壇卻映照得如同浸泡在血池之中。潮濕的岩壁上凝結着暗紅色的血珠,緩緩滑落,在地面彙成一道道蜿蜒的血痕。

歸忱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墨來,手中長劍“磬音”泛着凜冽寒光,劍尖微微震顫,仿佛感應到主人滔天的怒意。

他死死盯着石壇中央那個白發如霜的身影,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師尊本就與狂狼會有舊怨,我倒好奇,你們狂狼會這二十年,修整得如何?”

樊榕川仰天大笑,笑聲在封閉的洞窟中回蕩,震得岩壁上的血珠簌簌墜落。他寬大的黑色袖袍無風自動,露出蒼白如骨的手腕上那圈暗紅色咒紋。

“哈哈哈——”

笑聲戛然而止,他猛地收聲,眼中閃過一絲陰鸷,"隻怕他來了,我已經成功了。"

楊觀握劍的手青筋暴起,扭頭向歸忱投去詢問的目光:“動手?可是舒尋前輩在他手裡。”他的聲音發緊,目光不時瞥向石壇上那個被血色鎖鍊束縛的身影。

“動手!”歸忱從齒間迸出這兩個字,磬音劍上的寒氣驟然暴漲,“師兄不會願意變成他人挾持我們的人質。”他說這話時,眼中血絲密布,看着舒尋胸前那片不斷擴大血漬,心如刀絞。

石壇中央,舒尋即便被樊榕川踩在腳下,眼神依舊冷得像淬了冰。他嘴角挂着血絲,卻絲毫不減氣勢,反而勾起一抹譏诮的弧度。

“樊榕川,你想拿我的身體去裝他的靈魂?”他艱難地擡起被鎖鍊磨出血痕的手腕,指向石壇周圍那些幹癟的屍體,“用這麼多人命做祭品,就為了一個可笑的妄想?”

洞窟内彌漫着濃重的血腥氣,那些被抽幹血液的屍體才被發現像破布一樣散落在石壇四周,空洞的眼眶齊齊朝向中央,仿佛在無聲控訴。

莊新的指尖微微發抖,他認出其中幾具屍體穿着玄冥教的服飾——是之前失蹤的巡邏弟子。

“為什麼你會覺得,鄭鸾箋會和你們同流合污?”舒尋的聲音突然提高,在洞窟中激起回音。他這一動,胸前的傷口又湧出一股鮮血,将本就暗紅的石壇染得更深。

樊榕川淡漠地看着腳下掙紮的舒尋,手中聚靈燈幽藍的火光映得他半邊臉如同鬼魅。“他是狂狼會有史以來最傑出的天才。”

他說這話時語氣平淡,同時左手掐訣,一道暗紅色的屏障憑空出現,輕松擋下了歸忱等人狂風暴雨般的攻擊。

“他剛才在逗我們玩!”顧弗咬破了下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他看着那道紋絲不動的屏障,突然意識到這個看似年輕的魔尊,實力遠超他們想象。那少說年齡比他們加起來還要大的魔修,怎麼可能真的和他們持平甚至落入下風?

舒尋突然暴起,盡管這個動作讓他咳出一大口鮮血:“他不姓樊!姓鄭!”

他的怒吼在洞窟中炸開,“他死前被親父追殺,導緻身死魂滅!隻能用這盞聚靈燈溫養了一百多年的靈魂!”

鎖鍊随着他的掙紮發出刺耳的摩擦聲,“骨血已還!他與你們狂狼會!早已分得一清二楚!!”

樊榕川眼中閃過一絲厲色,猛地擡腳将舒尋踹回石壇,靴底狠狠碾在他胸前的傷口上。舒尋悶哼一聲,又一口鮮血噴出,濺在樊榕川雪白的衣擺上,像綻開的紅梅。

“你真以為我期待他回來?”樊榕川俯下身,白發從肩頭滑落,與舒尋散開的黑發糾纏在一起。他的聲音輕得像是情人低語,卻讓在場所有人都感到一陣寒意。

洞窟突然震動起來,岩頂落下細碎的石屑。聚靈燈的火光驟然暴漲,映照出石壇上密密麻麻的符文,此刻正一個接一個亮起血紅色的光芒。

“可能我祖父更執着這一點吧。”樊榕川直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痛苦蜷縮的舒尋,語氣恢複了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靜。

“我的态度以來都是他既然背棄了魔教投奔正道那就随他吧,更何況他死的時候我還是個稚童。”

他說着,手指輕撫過聚靈燈表面,那幽藍的火焰立刻分出幾縷,像毒蛇般鑽入舒尋的七竅。舒尋的身體劇烈抽搐起來,卻咬緊牙關不讓自己慘叫出聲。

“但他是你唯一一個能找到的,不被咒血反噬的人。”舒尋在劇痛中嘶聲道,突然伸手抓住樊榕川垂落的一縷白發,用力扯下,“頭發白成這樣了,你被咒血反噬的,估計也沒多少年歲了,怪不得用這麼多的人血氣來運行術法。”

楊觀再也按捺不住:“魔頭!你都做了什麼?!”他的劍鋒指向石壇周圍那些幹屍,聲音因憤怒而顫抖。

“狂狼會的咒血,最開始是因為姻親關系從血煞宗傳來的。”歸忱攔住沖動的楊觀,聲音低沉如悶雷。

“不僅曆代宗主,門内弟子基本上也皆有所學,但不同的是,咒血鑽研得越深,被反噬的就越重。”他的目光掃過樊榕川那雪白的長發,“所以曆代狂狼會宗主都是少年白頭,不是瘋子就是早逝。”

樊榕川輕笑一聲,那笑聲像是毒蛇遊過枯葉的沙沙聲:“有一個逃了的,是狂狼會唯一一個沒有被咒血所反噬的人。”他說着,手指輕點聚靈燈,燈中浮現出一個模糊的年輕面容。

歸忱的磬音劍突然爆發出刺目寒光,将洞窟照得如同白晝:“我們沒有心情聽你介紹這位擦亮了眼睛的俠士。”

他劍指樊榕川,一字一頓道:“樊榕川,你确定狂狼會經得起仙門督察組和玄天宗的追剿?”

石壇上的符文此刻已全部亮起,形成一個巨大的血色陣法。樊榕川站在陣法中央,白發無風自動,聚靈燈懸浮在他掌心上方,幽藍火焰中那個年輕面容越來越清晰。

“經不經得起...”樊榕川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等儀式完成,你們就知道了。”

話音未落,整個洞窟突然劇烈震動,岩壁上的血珠全部飛起,如同被無形之力牽引般向石壇彙聚。舒尋發出一聲壓抑的痛呼,他的身體開始發出淡淡的金光,與血陣的紅光激烈對抗。

歸忱目眦欲裂:“師兄!”

磬音劍化作一道白光直刺樊榕川咽喉,卻在距離他三寸處被一道血色屏障擋住。劍尖與屏障相撞迸發出刺眼的火花,照亮了歸忱那張因憤怒而扭曲的臉。

樊榕川看都不看歸忱一眼,專注地操控着聚靈燈。燈中那個年輕面容突然睜開眼睛——那是一雙狹長微揚的丹鳳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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