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願意帶我去見蛟王了?”公冶明問道。
“當然願意……等等,什麼叫願意帶你去?我本來就願意帶你去呀?”白朝駒疑惑道。
公冶明的眉頭微微皺起了:“你之前還不讓我插手汐山島的事。”
我可沒有不讓你插手汐山的事啊!白朝駒感覺自己好冤枉,眼看公冶明的眉頭越皺越深,他趕忙解釋道:
“我不是故意不帶你來。你落了水,又受了凍,我想讓你好好休養休養。你可别忘了,自己這副身子骨,哪裡還經得起折騰啊?那次你為了偷襲我,一夜沒睡覺,第二天動都動不了……”
“我能動!”公冶明扭過頭,不再看他,固執地往望陽坡上走。
“你怎麼……你就這麼願意參與我的事,還非參與不可嗎?”白朝駒不解。
“我樂意。”公冶明說着,不理他,自顧自地往坡上走。
真搞不懂他,白朝駒心想着。楊堅現在還很信任我,我使喚着他做事,你好好休息着享福,不挺好嗎?
他打量着公冶明的側臉,公冶明的面色一如既往的慘白,唇色也若有若無。
你可沒有在逞強吧?現在是你數落我的不是,要是等會兒你的身子撐不住,昏倒在這山坡上,我可要數落你的不是了!
一行人終于走到望陽坡上。遠遠望去,山坡最頂端,有間黃泥搭的瓦屋。
小屋依水而建,背靠竹林,想來蛟王也是個很懂閑情雅緻的人。
“小的就不過去了,蛟王不待見我,恐怕會給各位官爺帶來麻煩。”
船老大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仨人的眼神,尤其是穿着白衣服的那位。這一路過來,他已經看出了這幾位官爺的身份地位,這位穿白衣服的是最尊貴的。
“那你在這兒候着。”白朝駒道。
“謝老爺!謝老爺!”船老大眉開眼笑得行禮道謝,哪料白朝駒的話還有後半句。
“楊将軍,去把他捆在那邊的樹上,免得他跑了。”白朝駒看着楊堅道。
楊堅取出腰間挂着的繩索,氣勢洶洶地朝船老大走去。
“官爺!小的不會跑的!小的最喜歡被人包吃包住,在船上享受還來不及……”船老大慌忙解釋着,求繞着。
話還沒來得及說完,楊堅就拿布塊堵住了他的嘴,将他結結實實吊在樹上。
“要是上面的屋子沒有蛟王,我拿你是問。”白朝駒輕飄飄地說道,像是在開一句玩笑。
船老大飛快得點着頭,表示上頭就是蛟王的住處。可他轉念一想,萬一蛟王有事出門去了,恰好不在,豈不是自己就倒大黴了,又慌忙搖起頭來。
但那仨人已經揚長而去,根本無人在意他的死活。
白朝駒走到小屋門前,正欲敲門,耳邊傳來不耐煩的聲音:
“連蛟王的規矩都忘了嗎?”
那是一個蓬頭垢面的人,穿着一身泥巴似的長衫,倚牆而坐。他的頭發如稻草般枯黃,蓋住了他半張臉,讓他幾乎和泥牆融為一體,更别提看清他的長相了。他這副模樣,比街上的叫花子都邋遢十倍。很難想象,這塊仙境似的地方,竟是他的住宿。
任誰都不難看出,這位叫花子中的叫花子,一定不是蛟王。
楊堅眉頭一皺,覺得此人既不懂規矩,又架子頗大,于是猛地邁出一大步,直沖那人跟前,想好好“教導”下他行禮下跪的規矩。
他還沒來得及發話,明亮又不失厚重的聲音從耳後傳來:“楊将軍且慢。”
白朝駒看出了楊堅的意圖,硬生生止住了他拔刀的動作。
他走到楊堅身旁,對那叫花子模樣的人露出個溫和的笑,問道:“我初來此地,不懂規矩。先生能否說說,蛟王的規矩,到底是什麼?”
“既然是初來乍到,那也情有可原。蛟王名聲在外,遠道而來的客人,他也是樂意見的。”叫花子說着,從地上站起。
白朝駒這才發現,他的個頭格外高。他們一行三人都不矮,哪怕是其中稍矮的白朝駒,在普通人中也是高個。而這叫花子模樣的人,竟比楊堅還高上不少,像小巨人般站在三人跟前。
白朝駒也終于看清了這人亂發下的面孔:一張泥巴般的臉。
“蛟王的規矩就是,不見無能之輩。若要見到蛟王,你得證明自己是個有能耐的人。”泥巴樣的叫花子說道。
“要怎麼證明我是個有能耐的人?”白朝駒問道。
“很簡單,隻要赢了比試就行。若是隻有你一人想見蛟王,那就比赢一場。若是你們三個都想見,那得比赢三場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