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華琛:“慢着!”
林鈴可以不搭理這位木家主,聞白确是不能的。
“前輩有何指教?”垂頭拱手,言辭謙遜,禮節完美挑不出一點毛病。
木華琛忍着怒火:“指教談不上,隻是改天一定要好好問問須雲子,萬劍宗的弟子,便是這般深夜潛入别家地牢放肆的嗎!”
聞白依舊一副靜聽指教的溫文模樣,被木華琛當場質問也不急躁,反而笑了笑:“方才聽前輩與焰長老對話,言語間似是懷疑今夜之事乃是魔修做下,為何此時又認定是晚輩?”
木華琛一拍桌子,沉木桌徹底化作碎片:“你還想抵賴不成!!”
聞白淡然問道:“前輩有何證據證明是我?”
木華琛:“……”
當然是他派去的人親眼看見的!可這話卻不能說出口,更不能當做可以公開的證據!
廳中再次陷入寂靜,平息良久木華琛才沉聲吐出一個字:“滾。”
聞白淡淡一笑:“晚輩告辭。”
轉身經過木楚身邊時偏頭看了一眼,見木楚雙眸恍若蒙塵、嘴角抿緊的模樣,無聲歎了口氣便收回目光離開了。
這一關始終是要木楚親自面對,畢竟那是她的親生父親,生她養她二十載。
現在終于沒一個外人了,木華琛從上面一步一步走下來,走到木楚身前,從上至下認認真真地審視着自己的女兒。
木楚也同樣擡頭,深深地看着自己的父親,越看越覺得陌生至極。
木華琛突然擡手——
“啪!”狠狠給了木楚一個耳光。
“木鸢在哪!”
木鸢躺在屬于林鈴的那張床上,身上的外傷已經被姚瑤處理過,隻是被廢掉的經脈卻是無力回天了,就連性命也隻能靠手腕上那絲銀線才堪堪保住。
而那根吊命的銀線另一端,此時正被子桑捏在手裡。
林鈴難得老老實實地垂頭站在子桑背後。
事先約法三章說好絕不招惹麻煩,結果直接把麻煩的源頭接回自己床上了,本以為一回來就會面對子桑的死亡凝視,結果向來跟麻煩絕不沾邊的子桑就坐在床邊上給木鸢治療。
驚訝之餘還有點惶恐。
哎喲喂——木鸢真是積了八輩子的福,能讓子桑上神親自出手救她的命。
半晌後,子桑收手,銀線随之沒入木鸢手腕,從皮膚根本看不出來一點痕迹。
林鈴十分有眼力見地湊過去為子桑遞上外袍,乖巧一笑:“上神辛苦,上神辛苦。”
她看了看木鸢的臉色,确實比在涼亭見到的時候好了很多,“不知這小弟子情況怎樣,性命可保住了?”
不等子桑回答林鈴又道:“沒想到上神願意親自出手救她性命,也不知小弟子走了多少輩子好運。”
子桑整理外袍的動作一頓,側目過來道:“在你眼中,我便是這般見死不救之人?”
林鈴坐到床邊,注意力從木鸢身上收回,擡頭與子桑對視:“當然不是,隻是我以為你最多給個靈藥,或者讓姚瑤過來,本就是我招來的麻煩,往日避都來不及,這次是什麼讓上神願意親自出手了?”
兩雙墨黑雙眸對視,占理的那一個卻先移開了目光。
子桑:“……”
沉默片刻。
“這後輩經脈具斷修為被廢,如今能保住性命已是不易。”
林鈴緩慢地點了點頭:“哦——”說了又沒完全說。
所以為什麼願意趟這次的渾水了?
林鈴歪頭繼續用眼神詢問。
子桑:“……”
繼續回避:“若想不留下後遺症,隻能先吊住她的命再慢慢修複,這幾日應當醒不過來。”
林鈴無所謂地點頭:“嗯嗯。”
子桑:“你倒是不急。”
隻要木鸢醒了,便能知道她到底發現了什麼,以至木家不惜殺害一個前途大好的弟子也要隐瞞。且木華琛嫁禍魔修一事的真相,也能再多個證人。
林鈴道:“要急也不應該我急,之前說了,木家的事我不摻和,讓木楚自己翻出來最好,我若是有意現在就把木家架在火架上烤,方才在宴廳就直接揭穿了。”
子桑沒多說什麼,淡淡道:“嗯,你不摻和。”隻是把人塞到了自己房間而已。
林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