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認得那股神息,應當是子桑在沈解身上施了某種術法,術法的作用她也多少能猜到幾分,隻是她對别人的隐私毫無興趣,就沒有多問。
林鈴簡單直接:“有什麼話就直說吧,若是因為木家禁地或者替木楚向我道謝什麼的,我建議還是不用了。”
沈解笑了一下,直接忽略了林鈴的建議,雙膝“噗通”一下跪了下去。
林鈴急忙躲避,避開了接下來的叩拜大禮,“诶诶诶,這麼說跪就跪,你真的是沈解?别是被哪個魔修奪舍了吧。”
被避開也無所謂,沈解仍舊認認真真地一叩首,“我想磕就磕了,仙子願不願意受這個禮都無所謂。”
叩完首便算對林鈴揭露禁地又關照木楚道過謝了。
他單手撐膝站起來,拍了拍自己的衣擺,一點兒沒覺得磕頭折損了自己的傲骨,就像做了一件自己本就該做的事一般自然。
“頭也磕了,話就不多說了,焰滅生是我親手殺的,他都做了什麼想必仙子能猜到,再詳細一點的解釋起來太耽誤時間,您就自己随便抓個魔域長老問問吧。”沈解語氣輕松,說完便敷衍地拱了拱手,趕時間一般飛速離去。
林鈴望着沈解的背影,從他身上看到了明顯的變化,那個曾經開口就是條件交換滿口利益的魔修,如今一身輕松。
她的心情也跟着一松,這挺好的。
“路過登仙山可以順道叫上木楚一起,她想你了——”林鈴遙遙喊道。
聲音順利傳到沈解耳朵裡。
相隔甚遠,也不管林鈴還能不能看見,沈解頭也不回地擺了擺手,示意知道了。
林鈴還是看到了沈解的動作的,随後羨慕地“啧啧”了兩聲。
“真不錯,男女主的感情之路從此便徹底順暢了吧。”
沈解的心魔源自幼時禁地,他與當時的木楚相依為命,後來木楚被木華琛抹除記憶帶回了木家,而沈解卻是帶着記憶,被種下禁制去了魔域。
不管是曾經邪性狂傲的沈解,還是如今灑脫沉穩的沈解,逃不脫的始終是“木楚”二字。
這不由讓人感慨,沈解竟是個與外表完全不符的純愛人設。
如今禁地已毀,焰滅生已死,沈解便再也沒了束縛。盡管木楚幼時的記憶無法被找回,但她對沈解也不算全無心思,想來修成正果并不是難事。
林鈴:“就是不知道我什麼時候能掰開那個别扭鬼的嘴了。”
魔域幅員遼闊,莫說是子桑,就是随便一個魔修有意躲起來,要找到人也得費上好一番工夫。
姚瑤到了魔焰宮後,本是想着先找個人問問知不知道上神的蹤迹,她再沿途一點一點找過去。
可結果根本沒用上抓人來問,踏進魔焰宮大門後,子桑本人就坐在大殿中央的座位上翻看着手中的一些關于魔族的記載。
察覺到姚瑤到來後,子桑擡眸看了她一眼,直接示意她近前。
姚瑤搞不清上神一邊躲着林鈴,一邊又絲毫不避人地坐在這到底是何用意,隻好先順着上神的意思默默走上前,恭敬地見禮。
“上神有何吩咐?”
子桑将手中的記載推過去,古舊的書頁已經破損了多處,隻能大概看出是關于魔族一些地名的介紹。
“你曾與聞人墨相識,你覺得此時他最有可能藏在哪。”
提到聞人墨,姚瑤頓時收起所有雜念,神情也變得嚴肅。
她快速浏覽了一遍書頁上的内容,發現上面的地名差不多都能與現在魔域的一些地方對應上,思考片刻後她開口道:“當年他害死了我妹妹姚玲,最後又做出幡然悔悟的姿态終日沉迷複生之法,沉寂了這麼多年後他突然又冒出來,說不定就是尋到了什麼邪術,自以為可以複活姚玲!”
可世上根本就沒有複生之法,就算是有,踩着無數無辜之人鮮血複活,姚玲也不會喜歡。
姚瑤平複了一下心情,将書頁上的一處地方圈了出來:“依我看,赤河是當年魔族聖地的殘留,姚玲以前又最喜歡待在各種河邊,他躲在赤河的可能性最大。”
子桑白皙的指節曲起,指尖在赤河二字上慢慢點了幾下,随後将書頁合上。
姚瑤見此頓了頓,問道:“您已經去赤河看過了?聞人墨不在那裡?”
子桑垂眸道:“不在。”
“魔族曾有一則傳說,赤河水可渡魔族心魂,隻是不知早已沒了魔族傳承的赤河,如今還有沒有這般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