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申如月從櫃台裡翻出一大摞大大小小的草紙時,饒烨便意識到,她這是要廣發攬客的傳單了。
要想招到客人,這年頭,大家的錢包都捂得緊緊的,光靠站在最繁華的路段,上下嘴皮子一碰可不行,根本達不到效果。
申如月道:“所以呢,為了讓街上感興趣的人知道我們的獸場重新開業,了解這裡頭有什麼有趣的東西,能吸引他們過來消費,我們就需要去發傳單,白紙黑字地讓他們記住。”
阿鵬聽了,瞬間覺得很有道理,打了個比方道:“就好像書店老闆送的試讀本,我們就送一個獸場的趣味指南來吸引他們嗎?”
申如月:“沒錯!”
阿鵬恍然大悟:“哇,原來這就是阿翼說的畫本子就能找到兔子,那我們是要畫兔子本嗎?”
阿翼:“……”
稚嫩的臉上又露出了哽咽的表情。
于是,在申如月的“設計”下,饒烨執筆,寫了一張簡單的傳單:【城西鬥獸場,新開業,來的都送暖手寶一個!機不可失,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其實她還是懂吆喝和營銷的,但是這嗓門的力量其實比文字要大上許多,傳播性也更強,本來喊出來很有賣點的話,寫到紙上就變味了。
更有甚者,阿鵬看着紙上的字,一頭霧水。阿翼見了也隻是搖了搖,表情勉強。
申如月也突然長記性了,不是所有人都能識字,她未免還是有些過于理想化。
但她又想起來,饒烨作畫也同樣很有本事。
于是,這紙上的内容又換了個形式,變成了趣味橫生的小插畫一張,上頭畫了一個小型獸場,有賽馬蟋蟀,鬥雞飛鳥,畫上的人也是神采奕奕的,面帶笑容。
饒烨畫完這些,筆鋒突然停在了一處。
他擡頭看向申如月,她順着他剛剛的目光看去,那一處正是牌匾的位置。
現在的牌匾還是“城西獸場”,一個平平無奇而又樸實無華的名字,雖然沒什麼特點,但是足夠簡單明了。
他問她:“掌櫃的新接手了這兒,可想取一個新的名字?”
若不是他提起,申如月還沒有想過做這個準備。
忙活着将裡頭好不容易收拾幹淨,還沒開始管着外頭的門面。她覺得阿葉說得十分有理,應道:“好,取個新的名字就是改頭換面的重要一步,以前的主顧見了新的名字,也會有新的感覺,能忘掉些之前不太好的關聯。”
盤下獸場這塊地就意味着從頭做起。就從招牌這個門“頭”開始做起。
“要不就叫……賽飛閣?”申如月低頭思索了一陣,而擊掌說道,心裡有些不确定,偏過頭又問,“阿葉君以為如何?”
饒烨笑道:“甚好。”
飛鷹逐月,賽馬出閣。
申如月該認真取名字的時候又不再含糊了,這名字畢竟是要口口相傳的,以後得了空還得換上新牌匾給外人看,不能跟給自家孩子取名那樣随便。
饒烨提筆落墨,換了一種更為飄逸的字體,行雲流水,正和這名字意境相稱。
如此,這插畫便水靈靈地完成了。
申如月很是滿意,光是看着這插畫上的内容,便覺得這獸場一定很有意思,進去了能有一番好的消遣。
心情不好的去了能讓你心情好起來,心情好的去了,能讓你心情變得更好。
但是,光憑一小幅畫還是不足以能讓一般人專門跑到幾裡之外的城東湊個熱鬧,主要是一般人也看不懂這鬥獸什麼的,不賭錢當然沒什麼激情,看着兩隻蟲兩隻蟋蟀在那兒咬來咬去,這還不如回家多種兩畝白菜地。
針對這個問題,隻有兩種辦法或許能解決。
一是找出更誇張的噱頭出來,讓他們看到自己想看的,愛看的,才會願意花時間湊這個熱鬧。
二是給出物質上的吸引。既然從簡單的精神快樂層面吸引不到完全沒看過鬥獸的普通百姓,那就用物質上的東西來吸引,給點小恩小惠,其實很容易收買人心。
而申如月決定,這兩種方式一起,直接下一劑猛藥。
她等不起了,隻能選擇最快的方式,從而最快地見到效果。
于是,按照她的要求,饒烨在傳單的末尾寫了一行:【臘月初八,獸場有精彩的馴獸表演,白虎灰鷹,大開眼界!來者都可以獲得草編竹簍一個,數量有限,先到先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