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祖珛!!!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未及孟嘉思量她的身份,那女子已經走到了賭桌内側中間,伸手拿起了骰盅裡三枚骰子在掌間玩耍,淡淡道:“這種玩兒法總是赢下去,久了也怪沒意思的。”
洪盡冷笑一聲,“才兩把而已,大話未免說得太早了。”
阿璨挑挑眉,過來伸手把公祖珛面前的兩張牌翻過來,“猴王對,坊主,三把了。”
洪盡一拍桌子,拔起一把籌子往桌上一摔,“那又怎麼樣?老子輸得起!”
今天真他娘的邪門兒了!
這小娘皮坐在那小白臉兒邊兒上,沒動一個手指頭,說赢就赢說輸就輸,好巧不巧赢的時候還總是壓他一手。
他倒要看看,這倆人究竟有多大本事!今天不留下這個女人快活快活,他就白被叫了這麼些年的洪爺!
阿璨把三隻骰子放在手心裡轉着,淡淡道:“照坊主的手段,再玩兒下去,恐怕我們要輸個精光了。”
洪盡哼了一聲,“姑娘謙虛了……你們的手段恐怕隻高不低。”
阿璨笑道:“哦,原來坊主也怕我們耍了手段,那不如,尋個讓我們都放心的法子如何?”
“什麼意思?”
阿璨掃視台下,不緊不慢道:“意思是,你挑一個人,我們挑一個人,兩人同時搖骰,怎麼樣?”
台下嘩然——這小娘子夠會玩兒的!
這是怎麼個新鮮刺激法,衆人一時有些想象不出來,卻一水兒的興奮狂熱。
這是奕隆賭坊的坊主和天仙新客的大賭局!哪怕隻是站在台上,輸赢與自己毫不相幹,也會忍不住發抖的豪賭!
阿璨說了,洪盡要是被一個女人吓退,他就再也别在京城賭場裡混了!
雙方定下規矩,阿璨先挑。
她伸出食指來回指點,似是在為選誰苦惱。底下的人見美人目光盈盈流轉,含笑帶谑,心裡癢癢,争先恐後地推銷自己。
“我!姑娘,我搖了十二年骰子了!你想要幾點有幾點!”
“别聽他胡說!我!我賭過十五年牌九,肯定知道姑娘想要什麼點數!”
……
身旁人聲雜亂刺耳,孟嘉卻心如止水——不用問不用想,肯定選自己。
明擺着,這姑娘就是沖她來的。
可是公祖珛……他跟這姑娘什麼關系?
孟嘉轉眼看向他。這許久他竟未曾發過一言,全是任憑那姑娘在說。全場目光此刻都被那位姑娘吸引,隻有孟嘉在注意他。
華纾是極緻的豔,而他是極緻的靜,在這滿室濁臭、喧擾、欲望、謾罵之中,他是那麼的甯靜,像一塊晴日藍天上不曾飄動的白雲。
阿璨的聲音終于落了下來,含着輕笑,“她!這位小公子俊俏得很,同我與三郎相配,想必運氣也不錯!就她了!”
細白的食指與中指并攏,遙遙地點向她。
榷風忙下台,把孟嘉請了上去。
孟嘉假裝不認識公祖珛——最好是真的不認識,公祖珛要是沒有注意到她那可太好了。可事實上,那不可能,榷風一定是被這倆人支使去請她的。
公祖珛不僅知道她來了,還很有可能知道她為什麼來的。
因為馬上,他就說出了今天的第二句話,“賭注。”
阿璨挑挑眉,看向洪盡,“哦,對了,洪坊主,我們要的賭注,可以押上了嗎?”
洪盡冷笑一聲:“才赢幾把,就想進如意房?”
阿璨笑眯眯道:“不在于赢了幾把,而在于赢的是誰。久聞坊主一向大方,今天怎麼這樣小氣起來,一件小東西交個朋友也不願意?怕不是坊主心疼寶貝,有意要把這如意房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