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戈看着對面芽綠錦衣、雪緞鬥篷的美麗女子,輕佻道:“你既然這麼說,我就放你這小情郎一馬。”
孟嘉颔首一禮,扯着華纾轉身而去。
不多時兩人拐了巷子,魅甯在一旁譏笑道:“哥,你的功夫真是越來越退步了。十五歲能打死獨狼,二十七歲被個小白臉打吐血,虧得這裡人不多,不然你的丢臉醜事恐怕要傳得全大澤都知道了。”
“閉上你的嘴吧!”越戈拾起方才打鬥時掉落在地上的紅箋,捏成一團扔回桌子,想了想,又問攤主,“方才那個謎語的答案是什麼?”
老者恭敬道:“是個‘笑’字。”
“笑?”越戈斂眉,想起方才那個女子在月光下若有似無的淡笑,不禁也彎了彎唇,“這字不錯。”
越戈轉身向另一個方向行去,魅甯和另一男子忙跟了上去。守攤子的老頭兒搬起桌子來挪到燈架下,解下腰間一個小葫蘆,看看四下無人,把裡面的液體向下面一盞小花燈裡澆了進去,火苗立刻蹿升了好幾倍,頃刻間火光大盛,整個燈架都燒了起來。
老者取過弓,背上箭筒,也隐入黑夜去了。
“燒了?”
孟嘉托着腮,兩指夾着一枚黑子,懶懶地擱在棋盤上,看向剛從門口處聽完消息的華纾,“這麼說,這個地方是專為我們設的……我說嘛,就算是要找塊空闊地方,也是避開主要街道,起碼揀個人來人往的地方,做生意做到那樣的角落去,還不把人餓死了。”
華纾挑挑眉,來到羅漢榻上,坐在孟嘉身邊,雙臂環住女子纖腰,下巴擱在她肩頭上,嗓音低沉,頗似帶了些委屈,“你為何不讓我還手?”
“你都把他打得吐血了,還想怎麼還?”孟嘉笑着拍拍他的手,“還不回去,該你落子了!”
華纾松了一隻手,伸到對面取了白子落下。
孟嘉點了點他落的白子,笑道:“别說我沒提醒你,這可不像是你能下出來的昏招,我給你個重落的機會?”
“我輸了嗎?”
“這還不輸,你也太小瞧我了……”孟嘉話音未落,麻癢綿密的吻落在耳下,她忍不住邊躲邊笑,“華纾!”
沒用,事實上,她的腰還被華纾一手圈在懷裡,再躲還能躲哪兒去?
華纾任由她躲,那雙柔若無骨的手推拒在肩頭,絕沒有半分阻擋他的可能。他握住她一隻手,放在唇邊吻了一下,輕笑道:“我要是還不輸,這盤棋可要下到什麼時候呢?”
孟嘉臉色微紅,偏頭笑道:“不想下了就直說……”
華纾低眉道:“那想什麼是不是也可以說?”
“……”
沒等孟嘉糾結完可以還是不可以,華纾已經低聲道:“我想你。”
孟嘉:“……你哪天不見我?”
“不夠,我想時時刻刻都同你在一起,吃飯在一起,下棋在一起,連睡覺也在一起……”
孟嘉低下頭去,又被擡起下颌,“就像從前在丹山一樣,好不好?”
孟嘉一臉不可置信:“……你拿我當三歲孩子哄呢?”
在丹山他們雖然同過房,可沒同過床好嗎?!
勾着她腰那隻手臂用了力氣,把她往前帶了一帶,“卿卿高興讓我哄嗎?”
孟嘉猶豫着,收了氣力,慢慢斜靠在華纾頸側,低聲嘟哝道:“我累了。”
“今天是怎麼了?”華纾放在她腰上的手挪到了肩頭,另一手摸了摸她臉頰,“哪裡不舒服?”
“我……”孟嘉紅着臉,小聲道,“我身上有紅……”
“有紅……”華纾斂眉思索片刻,将人攬得更緊了些,去抓她的手,“怎麼不早說?我們走了這麼久,隻覺得你哪裡不對。你早告訴了我,一并向宮裡告個假就是了,何必往承先門折騰一趟!冷不冷?都有哪裡不舒服?”
孟嘉疲憊之下,顯出異常的柔順,“不冷的。這不過是自然之象,婦人皆是如此,我又不是病得下不了地,怎能為此誤了正事?”
華纾沉默片刻,低頭道:“餓不餓?要不要吃什麼?我讓龍彥過來服侍你?”
“我想睡一會兒。”孟嘉閉上眼睛,輕輕道,“我累了。”
華纾沉默着把她抱到了床上,幫她脫了鞋襪外衣,拉好錦被,将人暖暖和和地籠在懷裡,才對她道:“睡吧,睡飽了再起來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