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已經離開去新區域探索的男人卻又出現在了眼前。
戚零撇了撇嘴,無趣地躺了回去,嘟囔着:“我還以為會出現,剛過時限才來提交任務的倒黴蛋呢……”
身邊一陣震動,男人利索地翻上了花房屋頂,還在戚零身邊坐了下來。
戚零先發制人,率先搶白:“薅羊毛可不能逮着一隻羊猛薅,我現在可是什麼新線索都沒有,你那個詭異的技能也沒用了。”
男人沉默了一下,心虛地摸了摸鼻子,支吾開口:“我承認之前也是我動機不純,但我現在……沒什麼地方可去了。”
戚零表示質疑:“怎麼可能?這個副本偏新手向,就算副本裡不安全,前期深夜的休息時間,玩家可以返回個人空間的啊?”
男人怕戚零不相信他,急急找補道:“我的面闆上有個人空間這個選項,但是系統提示我無法使用。”
真的假的,這種情況戚零倒是第一次聽說,何況,男人的話也不可盡信,鬼知道他的被動技能發動條件是什麼。
“那你随意吧。”哪怕是真的,戚零覺得也不算什麼大問題。作為NPC,副本結束之前全程都不能脫離副本,他早就習慣了。
随即好一陣子都沒人再開口說話,寂靜中隻有兩道呼吸聲交錯。
“你……”男人醞釀了一會兒,好不容易找了個話頭,正準備嘗試尬聊。
“呼……呼……”輕微的鼾聲恰好此時響了起來,打斷了他,男人隻好識趣地閉上了嘴。
戚零偷摸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看到男人吃癟的表情,内心小小暗爽了一下,又繼續裝睡。
沒想到,竟就這樣真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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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男人也随意地在屋頂躺了下來,他的腦海中不斷地在梳理進入副本後得到的種種線索,不得不承認,對于探索自己身份任務有幫助的,實在是少得可憐。
據他猜測,其他玩家一定是類似探索實驗區域的任務,立場完全清晰一緻,才能那麼快就開始組隊行動,唯有他是個例外。
回想副本開始,他是在一個空蕩蕩的房間的地闆上醒來,不僅身邊什麼都沒有,穿的衣服也沒有任何特征,隻有手中握着的這塊金屬銘牌。
等他走出房間,竟然連那個房間都自動消失不見了!目之所及,隻有一片虛無。
又走了很長一段距離,直到走出了什麼限制範圍,才看到了現在所在的這個花房,遇到了這名NPC。
他下意識扭過頭去,盯着NPC睡熟的臉,定定地看了一會兒。居然對他這麼放心嗎?還是他們NPC有什麼依仗?
其實,他任務面闆唯一的任務,是這個NPC開口對他說話時,才刷新出來的。也是這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是副本裡的一名玩家。
他直覺他能從這名NPC這裡得到更多線索,沒想到上來卻先被自己的被動技能擺了一道。
如果有好感度系統的話,這個NPC對他的好感度現在怕是還停留在個位數吧……
不知不覺,思路愈加發散,意識逐漸模糊,男人也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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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戚零的系統後台鬧鐘準時把他叫醒,男人卻已經不知什麼時候先行離開了。
他神清氣爽地從房頂翻身跳下來,轉眼發現花房裡的植物,又剛剛被人澆過水的樣子,數滴水珠在葉片邊緣搖搖欲墜。
啧,把他的摸魚内容搶先做了,那他做什麼?沒辦法,準備上班。
看了看新的任務說明,系統要他必須帶上被未知病毒感染的植物一起轉移,去往新的實驗區。
他走進花房,打算最後再完整地轉一圈,權當跟這些默默陪伴了他兩天多的植物們做個告别。
結果他剛走沒兩步,就發現自己的衣服被什麼東西扯住了。
定睛一看,原來是那株向日葵,努力伸長了花莖,用它的尖牙利齒,小心翼翼地叼着他的衣角,好像在提醒千萬别忘了它,生怕被戚零落下一樣。
向日葵它害怕極了,那個危險的男人在花房頂上躺了一晚上,它就瑟瑟發抖了一宿,像上次一樣止都止不住。今天一大早,還變本加厲地,用一種思索的、探究的、仿佛要把它解剖的眼神,站在他面前打量了它很久才離去。
再不抓緊機會找個大腿抱一下,它都怕自己的小命不保。
戚零莫名看懂了向日葵的慫,卻并不明白它究竟在慫什麼。他倒也好脾氣,不計前嫌地連花帶盆整個抱起,繼續轉悠。
轉完了一圈,正準備離開,系統提醒卻響了起來:檢測到NPC未按要求攜帶全部被感染植物。
啊?難道不是隻有這株向日葵是被感染的實驗植物嗎?
戚零納悶地打開了系統檢測,發現向日葵周圍的好幾株植物也被系統标記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