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把雲逸接回府了。”
形容散漫的男人倚在榻上,自斟自飲,俊美的臉上滿是醉意,并不在意自己抛出了怎樣一個消息。
“什麼?”
女人溫婉柔順的臉上,露出了驚愕的表情,自知失态,她極快地整理好自己的情緒,柔聲道,“這雲逸是何人,父親竟如此重視。”
“莫不是……”她試探着問道。
“父親在外的紅粉知己?”
怎麼回事?
這賤.種怎麼還活着?!
不,很快,她又反應過來。
暗衛的能力她清楚,斷不會犯這樣的錯誤。
定是那老頭不知從哪裡找來替身,以假亂真,混淆視聽,好讓她自亂陣腳。
李靈月眼裡劃過一絲冷意,呼吸間就恢複了鎮靜。
還要得了更多信息,才能決斷。
獨孤旬支着額角,修長的指尖捏住酒杯,把女人的臉色盡收眼底,他漫不經心地喝了一口酒。
辛辣的味道直沖頭皮。
好酒,當真好酒。
“果然,還是在娘子這裡,能喝到這樣勁道的烈酒。”
他眯着眼,贊歎道。
又一口,酒杯空了。
男人神情恍惚,雙眼迷離,像是醉得不輕,舉着空杯,也不說話了。
李靈月見狀,哪能不知其中意思。
好個風流浪子。
壓下心中的不快,她提起酒壺,彎下了腰肢,給人斟酒。
淡淡的女兒香吹來,柔軟的綢緞劃過手臂,似無聲催促。
獨孤旬一口就把杯中酒喝了個精光,面上微紅,像是真的不勝酒力,連話都說不出了。
按捺住内心的急切,李靈月柔聲道,“不知父親有沒有旁的安排?”
“譬如,這雲逸姑娘,安置在何處?”
說完這話,她手心已然冒出了汗。
雖然李靈月不懼事情敗露,左右以命償命,但謀害子嗣的事,若是傳出去了,她這主母也就到頭了,雪兒定也會受到牽連,更别說以女子之身掌權了。
可恨那獨孤老兒,不知得了什麼把柄,大擺疑陣。
女人眼底閃過一絲狠戾,真是礙事。
沒有錯過女人的神色變化,獨孤旬把玩着酒杯,忽地笑了起來。
心有成算的女人,總比千篇一律的柔媚女人,要可愛的多。
他拉着娘子的皓臂,一個用力。
李靈月身形踉跄,帶着酒氣的唇就貼了上來。
她一驚,偏頭,正要掙紮,冰涼寬大的手掌,便就按住了她的側臉。
溫熱的嘴唇擦過耳際,落下一片低語。
李靈月驚疑不定,推開了男人,心裡唾棄,面上嗔怪道,“這還是青天白日呢。”
獨孤旬眉頭輕佻,坐回原處,“娘子還不知我?某人最是荒唐,說不定什麼時候,又胡言亂語起來。”
“其中,或許就有娘子想聽的消息,也說不定。”
李靈月咬牙,低頭,作嬌羞之姿,不再說話了。
男人輕笑,手臂一攬,便就把人橫抱起來。
隔斷的珠簾輕晃,燃着炭火的房間裡,一室旖旎。
*
膳廳,一老一幼坐于堂。
小郎君端坐在椅上,背脊挺直,手持玉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