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已經有人等候在那裡了。
“他是這麼說的?”
聽完管家忠叔傳達的話,獨孤旬神色淡淡,眼底閃過一絲譏諷。
從前如此,現在亦是如此。
他獨孤漠,隻管把孩兒帶到這世上,往後如何,就全然不管了。
開心的時候逗一下,不開心的時候不聞不問。
他哪懂養兒育兒的難處。
“怎麼,帶回來的時候沒想過?新鮮了一陣,嫌煩了,就想到扔他不中用的兒子這來了?”
這,這話也不能這麼說。
忠叔面露尴尬。
小郎君雖是外室子,但也是您的親骨肉啊。
說得跟阿貓阿狗似的,要被小郎君聽見了,豈不寒心?
看出了郎君平靜表情下的譏諷惱怒,知曉郎君這是想到了往事,遷怒了小郎君。
忠叔心裡搖頭,難得說了句公道話,“您總責備阿郎不顧家,對至親疏于關心,枉為人父,更不配做丈夫。”
“那您呢?”
如今您也是父親,是丈夫,您盡責了嗎?
忠叔已經走了一段時間,但他的話,卻始終萦繞在獨孤旬的耳邊。
冬日微弱的日光爬進了書房。
男人大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骨節分明的手抓着白玉酒樽。
他低垂着頭,風流倜傥的臉上蒙上些許陰影。
“呵。”
半晌,獨孤旬嗤笑出聲。
仰頭。
将壺裡的酒一飲而盡,眼神沉浮。
差點被繞過去。
當獨孤旬拎着酒,搖搖晃晃地回寝時,遠遠就看見一高一矮的兩身影在說些什麼。
更可能是矮的那個,單方面在言語騷擾。
獨孤旬照着壺嘴喝了一口,斜眼看着兩人之間的互動。
“……你會那種高來高去的輕功嗎?”
護衛眉毛直跳。
“會鐵砂掌嗎?能空手接白刃嗎?”
護衛嘴角抽搐。
“你們總是從早到晚地當值,還有時間修練嗎?”
護衛,護衛深以為然,但不能說。
眼見着突然對他産生濃厚興趣的小公子小嘴巴拉,還要繼續說話,護衛背後逐漸滲出冷汗,如臨大敵。
突然,餘光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護衛如臨大赦。
大喊一聲。
“主子!”
?玲珑話語一頓,循聲望去,同樣看到了渾身酒氣的男人,她叉手作揖,“父親……”
“免了。”
獨孤旬搖晃着走來,一根手指,抵住了少年的額頭,語氣輕慢,“喜歡武藝?那就随我去個地方。”
他眼簾微垂,露出意味不明的笑,“你會喜歡那兒的。”
“杜若,帶路。”
不苟言笑的護衛神色微妙,看向小公子的眼神,帶着幾分同情。
唉,主子也太胡來了些。
然而,當兩人看着一落地,就撒腿往陰森地室裡飛奔的背影。
一主一仆,突然意識到。
事情,不對勁了。
感受到了熟悉的陰冷氣息,濃郁的靈力沖刷着四肢百骸,隐隐還帶着血腥氣,玲珑精神一震,雙眼發亮。
這是,地下洞穴!好多人!
功法功法!
她雙臂展開,仿若乳燕歸巢。
将兩人甩在後頭,她癡迷地紮進了地室,簡單的頭腦凝聚成了一句話。
來大叔這,是來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