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四種,回字有十七種書法。”
“哇,那父親很厲害哦。”
“……”
叽叽喳喳的小蜘蛛,輕易被轉移了注意力,都忘了自己原先還想着,要死皮賴臉待在暗所修煉了。
“這,總教頭,公子他們這是……”
匆匆趕來的副手,看着三人離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演武堂上的滿地狼藉,啞口無言。
拿起随身的紙筆,就開始算起修葺暗所需要的花銷了。
目送兩大一小的背影離去,被大鬧了一通的暗衛頭目,不得不面對剩下的爛攤子。
威猛雄武的好漢捏了捏拳頭,回過味來,氣得牙癢癢。
感情都擱他這踢館來了。
盡忠職守的副手還在絮絮叨叨。
“這一批徒衛,差不多煉到火候,能出爐了,這一下子傷了那麼多……”
和衆人想象的暗衛試煉不同。
什麼互相殘殺,摒棄感情,斬斷羁絆。
什麼百裡挑一,千裡挑一,不合格的都處理掉,隻剩最強……
這些,都沒有。
試問,哪個家族能經得起這樣霍霍?
都道窮文富武。
半大小子吃窮老子,習武消耗的米面蛋肉就更多了。
面黃肌瘦的孩童,再怎麼意志堅定,兇狠搏殺,也就是一時爆發,當馬前卒都嫌咯牙。
唯有強健的體魄,才是習武的根本。
要不怎麼大将軍都膀圓腰粗的?
腱子肉才是硬道理。
這銀子嘩嘩扔進去,好不容易将面黃肌瘦的小子們養得像模像樣了,最後關頭,總得聽個響。
至于那些個中途跟不上的,也有别的去處。
真要都處理了。
如今又不是戰亂時期,哪怕天災人禍,流離失所的人很多。
也架不住一批批地消耗。
草菅人命,也不是這麼個燒錢法。
至于末位淘汰,又不做解釋那套,無非是給剩下的徒衛施加壓力,激發潛能。
即便是最終試煉,也不會罔顧人命。
隻是,上百人混戰,傷亡在所難免。
不過,這次因為小公子莫名其妙出現,莫名其妙出手,最終試煉還沒到最後白熱化的時候,有傷沒亡,已經都送下去包紮療傷了。
但最重要的……
彙報完損失,副手有些猶豫。
“小公子這是,選貼身侍從來了嗎?”
滿臉絡腮胡的沈丘沒直接回答,他拽了拽胡子,反問道,“你見過主子比侍從武藝更高的嗎?”
真要出了事兒,到底是誰護着誰。
副手哽住。
話也不能這麼說,這又不是江湖比武,非要一較高下。
主子就算是武功獨步天下,總不能事事躬親。
有些不方便處理的,總要有人去解決。
所以,這選侍從,首要的還是忠心,武藝倒還其次。
要不怎麼會有最後的賜名儀式。
試想一下,無依無靠的孤兒,在曆經背叛生死以後,有那麼一個人,以拯救的姿态,出現在自己面前。
倘若這主子再折節下士,多加關懷,侍從還不得死心塌地追随。
所以,現在的問題是,小公子,他到底是不是來選人的?
若不是,這批徒衛的去留,就有些麻煩了。
沈丘哪裡不懂這道理,這也是他頭疼的地方。
雛鳥戀巢,不識生母。
經曆了最終試煉的徒衛,可沒那麼好騙了。
他揮了揮手,幹脆把這事兒都扔給主顧頭疼去。
“傷好了以後,把這批徒衛都送走。”
“這……”副手瞠目結舌。
一批?!事情可不是這麼說的。
貼身侍從,貴精不貴多啊。
一百多人呢。
對此,沈丘怨念深重,卻又無可奈何,“即便是猛獸幼崽,沾了人的氣息,都會被族群丢棄。”
這批徒衛,從最終試煉見到小公子的那一瞬。
就注定不再是暗所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