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回字的四種寫法嗎?”
嗯?
玲珑迷茫,覺得這話有點耳熟。
好像在哪裡聽到過。
這當然是你問的我。
看出了小牛犢眼裡的茫然,獨孤旬喝了一口酒,才咽下喉嚨間的梗塞。
雖然他不知道哪來的四種,書法倒是能有十幾種。
但類似的說法,到這件事上,是能解釋的通的。
“這是另一種寫法。”
獨孤旬看着已然熄火了的小子,心想,老頭子到底怎麼教的人。
都學足了那些老頭子的壞毛病。
說一半藏一半。
還不懂裝懂。
“下次好好說話,别動手,也别亂闖。”
不輕不重地點了一句,男人揉了揉胸口,輕啧。
年紀輕輕,勁還挺大。
艱難地理解了一下前因後果,玲珑罕見有些做錯事的不好意思,她撓了撓臉頰,灰溜溜地滑下凳子。
照着老爺爺教的方法,叉手彎腰。
“是,對不起,父親,我錯了。”
“行了,這裡沒别人。”最煩那些繁文缛節,獨孤旬揮手,将酒壺裡的溫酒一飲而盡。
“就這事兒,沒别的?”
沒有,他就繼續回去歇着了。
“沒……不,有。”差點被男人糊弄過去。
暫且掀過有沒有騙人的事,玲珑重新坐了下來,一臉嚴肅地看着對面的人。
“那又是什麼字?為什麼和我學的不一樣?”
獨孤旬哈欠打了一半,半眯着的眼睛回視,無所謂地回道。
“大概是波斯文。番邦的字,自然和官話不同。”
點到即止,是半點不會多說。
如果是一般的人,聽到這語意不詳的說法,早就心領神會地閉嘴不問了。
但玲珑是個目标明确的人。
更别說,為了這個,她撞壞了門,還撞了笑眯眯的大叔。
不一次問個清楚,怎麼對得起大叔受的那一肘子?
獨孤旬:……我可謝謝你了。
所以,玲珑絞盡腦汁地想多問問。
“你怎麼認識這些字的?”
“學的。”
“在哪學的?”
“京城。”
“京城在哪?”
“問你祖父。”
玲珑問,獨孤旬就答,少有的坦誠。
可旁觀的杜若聽着,神色卻是越來越古怪。
這些問題,都沒問到點子上啊。
“你怎麼認識那五個字?”
“看過。”
“跟誰學的?”
“朋友。”
“哪裡的朋友?”
“京城。”
“京城哪裡?”
獨孤旬話語一頓,回過味來,看了一眼神情嚴肅的少年,雙眼微眯,輕笑。
“想去鴻胪寺瞧瞧嗎?”
玲珑搖頭,她沒聽過,也不知道這地方在哪,她就想知道,她怎麼才能學會這種字。
看出了少年的迫切,獨孤旬搖了搖空蕩蕩的酒壺,也沒賣關子。
“鴻胪寺,譯語。”
?觸及到新的領域,玲珑的雙眼冒出了圈圈,巴巴地看着意外博學的大叔。
“那我要怎麼做?”
獨孤旬搖頭,“不是說了嗎?”
“學好官話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