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特殊才能的平民子弟,通過考核,就能免除學費入學。要求是學成之後,為朝廷效力。
至于出師之後,能否獲得官職,這也是要考的。
不過,比起科舉,要稍微簡單一些。
而國子監要求的特殊才能,跟鹿鳴書院這玩鬧似的自薦不同,是要實打實的天賦。
就比如說……
“戶部的倉部主事,劉大人,你們聽說過嗎?”
提起朝堂的事,嶽敕說得是頭頭是道。
倒不如說,他更擅長做具體的事。
孟蘭達若有所思。
武官世家出身的她,對于文官的事情,了解得不多。
也不能這麼說,隻能說,她能了解到的,文官們的真實形象不多。
反正,叔伯兄弟,說起那群文人時,嘴裡總帶着強烈的主觀想法。
什麼瞧着就不像好人,裝模作樣,上下就一張嘴最硬,一肚子壞水,指桑罵槐欺負老實人,之類的話。
在他們看來,天下文人一般黑,武官才是最直率豪爽的,都快妖魔化了。
這種情況下,她也聽不到别的什麼評價。
不過,‘戶部那老劉’,她倒是有所耳聞。
“心算了得的那位?”孟蘭達試探着問道。
“沒錯!”
玲珑不明覺厲。隻看着罕見振奮的少年,一張嘴,就像開了閘的水壩,滔滔不絕起來。
“聽聞,劉大人家貧,讀過幾年書,家裡出了事,無以為繼,隻好回家耕田。”
農忙之後,有糧商到鄉下收糧,計算錢銀的時候,不慎算多了。
劉氏少年坦誠直言,堅持讓糧商再算一遍,結果,果然如此。
糧商大驚。因為這黔首少年,沒有借助任何算籌,就得出了正确的答案。
疑心對方有特殊的天賦,糧商又讓對方接着算了幾個賣糧鄉民的錢銀,叫賬房先生核實。
竟然是又快又準。
這事兒被好事者宣揚了出去。驚動了村長,然後是鄉長,縣令。
最後,劉氏少年得了舉薦,得以參加國子監的入學考試。
成功通過。
“據說,當時算學的入學考試極難,除了尋常的今有術,盈不足,其間還夾雜了幾十年前的陳年舊案。”
衆所周知,戶部掌天下錢銀。賦稅,土地,戶籍,财政,數目繁雜。
因着是從全國各地收上來的,經過諸多人的手,難免不夠規整,往常這些工作,要重新謄抄,核算,歸檔,少說也要小半個月。
過時的訊息拿出來考教,未嘗沒有精益求精的意味。
不過,也隻是最後的加分項,不算做最終成績。
“誰知,那劉大人,竟然算了出來,還發現了其中的問題。”
後來檢查,确實是一處謄抄錯誤。
至此,這劉大人“神算盤”的綽号就傳出來了。
這年紀的少年,就喜歡聽這種勵志故事。
齊博文聽得如癡如醉,心向往之。
可惜,想到他自個的身份,齊博文又清醒了過來,按下心裡的歎息。
眉宇間帶着幾分失落。
沒留意到齊兄弟的神色變化,講解了一番的嶽敕做出了總結,“所以,獨孤兄,如果想學外族語,應當去國子監才是,憑令……”
話說到一半,他突然反應過來。
獨孤家人丁凋零,獨孤兄弟那一支的,如今還沒有在京為官的,自然不能進國子監。
可要花錢進去,哪怕是過了考核,獨孤家的面子往哪擱?
想到這,他不由有些懊惱,張了張嘴,生硬地轉移了話題。
“不過,鹿鳴書院的藏書閣,也是舉國聞名的,說不定能找到有關書籍?”
“下午學禮,或許你能請教一下夫子。”
說到具體的事情,嶽敕甚至能給出還算能實施的法子來。
被嶽敕這麼一解釋,玲珑選擇六藝的理由,好像就充分多了。
畢竟小藝,書和數是要學的,禮的話,涉及什麼譯語,總得學吧,禦和射就不用說了,獨孤兄弟力能扛鼎,不學這兩門,好像就有點暴殄天物了。
這算來算去,五門學了,最後一門,也不好把樂給落下吧,幹脆全都學了。
這不是很合理?
這一通下來,竟然還真就給他們一群“聰明人”給圓過去了。
更加感慨,孤獨兄弟,為了能成事,也是煞費苦心。
難道,将來是想傳揚我大餘國威,教化百姓?
還是想着,為小國邦交,平定邊境,作出自己的貢獻?
一時間,還沒什麼目标的其他人,都有了點緊迫感。
倒是孟寅關注的地方不太一樣,他拍了拍孤獨的肩膀,頗有些感慨。
“沒想到,獨孤兄之後是想做個清閑文官?”
他撓了撓頭。
“某還道,獨孤兄弟是要做将軍的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