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乃大快人心也。
有戲班子聽聞此案,編做《素女天問》,風靡京城。
向來以京城為風向的江南,自然也是聽過這事,對于其中抓賊神速的錦衣衛,也是頗為好奇,心有好感的。真要遇上事了,能幫,百姓們自然也是願意幫。
可這打打殺殺的事,又是在湖上,便是有心,也隻能無力了。
不過,已然有機靈的看客跑去通知縣尉了。
時值晌午,日光高照,湖上沒有什麼船,隻有幾艘花船,散漫地飄在湖中,花船稍大,裝飾精美,若是到了晚上,張燈結彩,迎來送往,更是熱鬧幾分。
早在兩艘船一前一後地從江口紮進湖中,就有人發現了這蹊跷事,禀告給了剛剛醒來的采薇姑娘,久浸風月場的采薇,轉眼就明白,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把船靠過去。”
“姑娘,可是我們……”
采薇飛快地推開窗戶,正巧目睹了賊船沖開了江面漁船,她雙眼微閃,厲聲道,“靠過去!”
“……是!”
便是小旗嘶聲呐喊,傳到船上衆人耳裡,也是晚了,漁船和烏篷船已然分開,快舟“嗖”得從中間穿行而過。
相比于不知情的旁觀者,近在咫尺的船家看得更清楚,那分明是仿制艨沖的輕舟,外狹而長,航速快,船頭包鐵,猶如箭矢。
相比于真正的水上利器,這輕舟充其量就是個玩物,可那也是相較于厚實堅固的軍船而言,對付他們這些尋常的渡船,那簡直是無往不克。
一沖就碎。
不說那漁船上還有妻兒,就說這兩艘船也是他們一家全部的家當,更何況,這還有三個看着就出身名門的公子,可經不住這快舟輕輕一鑿。
是以船家也生不出什麼别的心思,隻盼這瘟神趕緊離開。
就在那賊船即将沖過之際。
岸邊又傳來一陣騷亂,嚴陣以待的船家心裡咯噔,暗叫不好,果然,船上為首的賊人臉色一變,五指作爪,倏地向靠外的小公子抓去。
變故發生的突然,就在須臾之間,船家眼神一變,大喝一聲,“護住客人!”揮着船槳抽身而上。
船隻因為船家的動作,變得晃動颠簸,坐在外邊的嶽敕後背一空,差點就要掉到水裡。
他腦袋一片空白。
“小心!”兩側有聲音傳來。
揮舞的雙手,被一左一右拉住了,墜勢停滞,嶽敕有些驚魂未定,擡眼看去,卻見是熟悉的獨孤兄,另一邊卻是原在船尾的漁家少女。
玲珑和少女對視了一眼,伸手将嶽敕撈了回來,她剛想站起來,船隻又是猛地一晃,少女卻是下盤穩固,臉色一肅,“有人上來了!”
說着,她迅速地環顧四周,将烏篷船圍着的門闆拆了下來,一面做盾,剩下一面,則讓客人們拿着,“公子快下水,遊到岸邊。”
說完,便就拿着木闆沖了出去。
門闆一卸,岸邊的衆人才發現,船上竟然還有三個半大的少年。
驚愕之間,一行人駕馬而來,盡數身着黑紅錦衣,腰系玉環,挂刀,氣勢洶洶,行人無不避讓。
“鎮撫使。”被淹沒在人群中的暗子苦着臉,迎了上去,支支吾吾,“那倭寇太狡猾……”
為首之人翻身而下,春意融融,他卻還穿着一身狐裘,臉色蒼白無色,飛揚的眉眼淡薄,沉寂的雙眼看着船上纏鬥的諸人,擡手,阻止了手下人的狡辯之詞。
“拿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