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
眼見着一群人走近,半大的少年噤聲。
江湖要犯?玲珑不由疑惑,那幼崽,也是什麼要犯嗎?
實則,不僅僅是玲珑三人,船家一家,連同靠近卻沒發揮出實際作用的花船,在場的所有人,都被請到了一處僻靜的宅子中。
那宅子的布置卻是古怪,竟像科舉的貢院似的。
一條條巷子進去,隔開了幾個單間。
有所不同的是,單間之間的磚牆更厚,幾乎有一個單間那麼寬了,相當于是空了一間,空着的那間屋用磚填了。
單間裡又并非是三面靠牆,而是前後通透,背靠着的地方各有一處門,中間架着橫闆,兩側有石凳。
玲珑走進去坐下,外邊的人,就關上了她背後的門,虛弱的人類,從對面的門走了進來,坐在她的對面,他背後的門,也被關上了。
單間雖然比科舉的隔間要寬敞些,但兩個人面對面坐着,還是顯得有些狹窄。
“你姓獨孤?”
“嗯。”玲珑可有可無地應了一聲,“獨孤雲逸。”
籠袖而坐的男子垂眼,神色淡淡,“孤獨宰相是你何人?”
玲珑想了想,“阿翁。”
男子眼皮輕掀,“你可以走了。”
奇奇怪怪的人類。
摸不着頭腦的玲珑郁悶地走了出來。
一條條巷子出來後,就是個露天的院子。
巷子繞着中庭輻射出去,隻有一處是出口,其餘的,盡頭都是堵牆。
有點像那什麼八卦陣。
兩個小夥伴還沒出來,她隻能在中庭暫且等着。
玲珑百無聊賴地站在院中,院子很空,沒有什麼花草樹木,身處其中,隐約能夠感覺到暗處窺視的目光,她放空了心神,想的卻是從少女那裡得來的新功法。
“獨孤公子……”
剛想着,她就被人叫住了。
玲珑迷茫地看着來人。
這是?
長相憨厚的老于帶着妻子兒女前來,看着年紀輕輕就氣度不凡的小公子,他搓了搓手,頗有些局促,手都不知打哪放了。
身後的老于之妻看不過眼了,别了一眼離了船就跟失了膽似的丈夫,她上前一步,叉手執禮,說明了來意,“此番兇險,多得公子相助。”
左右兒女亦是齊齊執禮,老于慢了一步,也跟着一起了。
禮畢,婦人又道,“我是老于的妻子,喚麗娘,也無甚本事,唯有做菜還算拿手,若是叫公子吃得舒心,往後也可再來光顧,咱們于家船菜,絕不收錢。”
麗娘感謝得真心實意,絕不是隻有口頭功夫。
玲珑自己卻還是懵的,她愣愣地回了一禮,想了想,認真道,“這是你們的本事。”
“我沒有做什麼。”
于湫卻是不認同,“上了船,就得叫客人安全到岸,哪有客人護着漁家的道理?”
若不是公子舍身上前,她怕就要被劈成三截了。
玲珑緩緩眨眼,難免納悶,“面都翻了,哪有客人?”
“噗嗤。”
身着短褐的少年忍不住笑了。
于湫本是憋着,聽到笑聲,也是别過頭去,肩膀一聳一聳的。
于家夫婦倒也沒笑,僵着的臉,卻是松快了幾分。
等齊博文和嶽敕出來,雙方都開始互換姓名,相談甚歡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有些奇了。
素來語出驚人的獨孤/獨孤兄,竟還有能好好說話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