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還帶着些許優雅笑容的柳雪雁,聽到章九紅說出這個名字,臉上的笑容慢慢凝固,她沉默了幾秒鐘後,說:“對不起,章導,你如果借其他學生我們還可以商量,但白曉霜絕對不行。”
柳雪雁的反應早在章九紅預料中,他并沒有因為對方這樣直接的拒絕而覺得吃驚,仍舊面帶微笑繼續說道:“我知道,她是你最為器重的學生,你在她身上付出了很多心血,我還聽說白曉霜在戲曲梅花獎比賽中拿到過獎項,這足以證明她的優秀,你對她也一定是寄予厚望的,我能理解。”
“理解的話這件事就請不要再提了,昨天你們見到的那幾個學生也很優秀,需要的話我可以安排他們現場表演一段,當然如果你對這幾個學生不滿意,我會再安排其他學生過來。”
“滿意,怎麼會不滿意,柳校長親自推薦過來的學生一定是很優秀”,章九紅稍稍停頓了一下,接着說:“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同意讓白曉霜來參演,她的形象和氣質真的太貼近劇中角色了,我向你保證隻是暫借,等劇拍完後我立馬送…”
“章導,不用說了,我是不會同意的”,柳雪雁突然打斷了章九紅的話,臉上明顯帶着幾分不悅。
氣氛瞬間有些尴尬,助理看到這種情況,趕緊起身解圍道:“柳校長,你别激動,我們今天過來隻是想跟你商量一下,聽聽你的意見,既然大家的想法不一緻,那這個事就暫時放放,我們改天再說。”
柳雪雁這會兒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語氣過于生硬了,她調整了一下情緒後說道:“章導,抱歉!我剛才有些失禮了,總之謝謝你對我這個學生的認可。”
章九紅擺手說:“沒事沒事,你用心培養出來的學生肯定是不舍得,如果換做是我,也會和你是一樣的反應。”
他們的第二次來訪就這樣結束了,不過章九紅并沒有着急離開,他和助理又來到了琴軒樓附近,轉了一圈沒有發現白曉霜的身影。
看到章九紅失望的表情,助理說:“章導,如果我們說服不了柳校長,幹脆去找白曉霜本人,就咱們劇組目前定下的演員陣容,說出來保管讓她即震驚又向往,隻要她自己願意去,校長同不同意都無所謂,再說我們也隻是借用,又不是不讓她回來繼續唱戲了。”
章九紅說:“那樣做不合适,還是需要争取學校領導的同意,沒事,今天不行明天我們再來,大不了學劉備來個三顧茅廬,總能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的。
午飯前,顔甯臉上捂着個口罩回到了學校,同時帶回來的還有一大包藥,醫生告訴她若是一直處于花粉環境中,會持續存在過敏症狀,隻有遠離花粉,她的症狀才會逐漸消失,這樣的告誡讓顔甯頗為苦惱。
他們學校雖然不大,但裡邊的風景實在是美,不說那綠樹成蔭小草萋萋,隻是各色各樣盛開的鮮花基本都占據了整個校園的三分之一,有花的地方必然存在花粉,所以顔甯不可能做到遠離,故而她為自己多準備了兩樣東西,口罩和眼鏡。
顔甯回到宿舍,去開水房接了熱水準備喝藥,馬詩晴和幾個舍友也相繼回來了,一進門看到顔甯,馬詩晴趕緊上前詢問:“顔甯,醫生怎麼說的?這病幾天能好?”
“呶,除了吃藥還讓遠離鮮花,你說就咱們學校這種百花齊放的景象,我怎麼做到遠離?”
“那這意思是說除非百花凋零後你的病才會好。”
“什麼啊,說的我跟菊花似的,還沒有嚴重到“我花開後百花殺”的地步。”
這時,其餘幾個舍友看到顔甯攤在桌子上的水杯和藥,也關心的問她怎麼了,顔甯解釋了句“沒事,我花粉過敏了”。
接着又對馬詩晴說:“我隻要出門時帶上眼鏡和口罩,就算隔絕一大半過敏源了,再加上按時吃藥,三五天症狀就會減輕。”
“那就好,你可不要錯失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要不然真是要遺憾終身了,隻要你能被章九紅挑中,就可能因此而紅,如果你紅了那我就能跟着炫了,到時候咱倆一起橫掃娛…”
“你趕快閉嘴吧”,顔甯伸手捂住了馬詩晴的嘴巴,她環顧了一下屋裡,看見幾個舍友正說說笑笑聊着什麼,這才呼出一口氣松開了手,小聲對馬詩晴說:“你能不能改了愛做白日夢的毛病,八字沒一撇的事情,你就又開始做夢了,柳校長說即便是被選上,也隻是在人家劇組裡跑個龍套而已。”
馬詩晴仍舊嘴硬:“我做夢怎麼了,人如果沒有夢想,跟鹹魚有什麼區别,這可是周星馳說過的話,他老人家還說,你可以說我是跑龍套的,但你不能說我是臭跑龍套的!”
聽了這一番星爺語錄,顔甯真是哭笑不得,馬詩晴對周星馳簡直是頂禮膜拜,她總哀歎自己生的太晚,錯過了港台娛樂圈最輝煌的年代。
第三天,章九紅沒帶助理,自己一個人來到了雲州戲曲學校,他本打算直接去找柳雪雁,後來鬼使神差又來到了琴軒樓,這裡依然沒有白曉霜的身影,但他卻打聽到了一個消息,白曉霜将在雲州市舉辦的戲曲藝術節上演出昆曲《牡丹亭》,演出時間就在今天晚上。
得知這個消息,章九紅思索片刻,然後從兜裡掏出手機,走到一處安靜的角落撥通了助理的電話:“喂,你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