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之後,多弗朗明哥黑着臉走上樓,木質樓梯被他沉重的步伐砸得咚咚作響、簌簌落灰。
柯拉松後退幾步,帶着你避開那些飛舞的塵埃。
“你哥真能忍。”你感慨道。
柯拉松扔掉煙頭,一腳踩滅,反手提起你的肩膀将你放在地上,而後摘下墨鏡用衣角擦拭鏡面,低垂的臉孔藏在陰影裡。
‘不要老是挑釁他,他比你看到的更危險。’
“我知道,隻是玩笑而已。”
你仰頭注視他鮮紅的眼睛,難得一見,因為背光而稍顯黯淡。
已經很累了吧。
你這樣想着,沒有繼續作亂,在柯拉松重新戴上墨鏡之後安分地跟在他身後。
據點裡,多弗朗明哥在餐廳開了一個小會,與會人員隻有四大幹部和精銳。
這一次陪同多弗朗明哥出行的人已經全部到位,席間安靜無言,所有人都看着你和柯拉松最後入席。
你們的泰然自若讓桌對面的迪亞曼蒂蠢蠢欲動,他看了一眼多弗朗明哥,終究沒有在少主面前對他的親弟弟出言不遜。
已經徹底成為女仆的Baby5為你們送上熱茶,因為整整一周沒有見到你而有些激動,你從托盤上取過兩杯茶,對她道了一聲謝。
Baby5開心地回座。
多弗朗明哥這才開口說話。
挂地圖的白闆早在你和柯拉松第一次見面時就壯烈犧牲,現在地圖直接貼在牆上,多弗朗明哥用水性筆圈出幾個區域,告訴在座諸位這就是堂吉诃德下一階段目标。
那些紅圈代表的勢力有不少與堂吉诃德交好,一直互惠互利、互通有無,固然□□隻談利益不講人情,也實在沒理由在此時就撕破臉。
但家族成員對他們的少主近乎盲信盲從,沒有人詢問來龍去脈,全盤布局隻在多弗朗明哥的腦袋裡,他們甘為棋子各就各位。
作為直接見到烏蘇卡·倫納德,并參與雙方商談全過程的唯一一人,你聽得一心二用,目不轉睛地看着面前滾燙的茶杯。
等到杯中再也飄不出一絲熱氣,你拿起其中一杯放在柯拉松面前。
多弗朗明哥話音一頓,閉上嘴,盯着你們,黑沉的臉孔風雨欲來。
其他人也轉過目光,迪亞曼蒂和托雷波爾相視一眼,一起幸災樂禍地笑起來。
柯拉松剛抽完煙,正覺得口渴,端起茶杯一飲而盡,絲毫沒有覺得哪裡不對勁。
或者說他根本不在乎。
你也端起茶杯開始淺啜,和柯拉松如出一轍的旁若無人。
多弗朗明哥銳利的目光穿透墨鏡,冰冷地指向柯拉松:“柯拉松,這次你留守,沒有異議吧?”
柯拉松擡了擡手,表示得令。
無論心裡如何,至少表面上他遵從多弗朗明哥的一切明确指令。
弟弟還是那個聽話的弟弟,多弗朗明哥十分滿意,面色稍霁。
但在下一秒,他就看到你也擡起一隻手,朗聲說道:“我有異議。”
多弗朗明哥當機立斷截斷話頭:“駁回。”
“那我申請休假。”
“不準。”
“……”
你暫時沒有想到繞過一家之主自由行動的好辦法,也許當初不該加入一個必須居于人下的團體,處處受人掣肘。
見你無話可說,多弗朗明哥露出屬于勝利者的得意笑容:“我對你寄予厚望,以後我去哪裡,你就要跟到哪裡。”
堂吉诃德年輕的首領至此終于忍無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