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于少女的嬌嫩雙手開始顯出野獸猙獰的形态,你感受到一種巨大的誘惑,血的腥味也變得芳香無比。
冥冥中有聲音在你耳邊低語——
‘想要的東西搶過來就是。’
你為什麼不這麼做呢?
有人拍了拍你的肩膀。
你擡起頭,柔和的目光随即落在你臉上,柯拉松輕淺地笑着,仿佛沒有看到你原本精緻的面龐已然扭曲,用嘴型緩緩說道:‘别擔心,我沒事。’
所有動亂和噪響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喉頭突然之間幹澀無比,心中深不見底的空洞被前所未有地填滿,堵得你胸悶氣短、無法成言。
你隻能重新低下頭,不去看眼前這張因為痛楚和窒息而難看至極的笑容。
除你以外無人可見的碧瑩幽光從掌心延展而出,覆蓋在柯拉松的傷口上,你的念操控生命、制造死亡,卻有人說它的顔色生機盎然,它就像你的另一雙眼睛、另一隻手,滲入破損的衣料,順着傷口鑽進胸腔,撫過每一寸血肉和髒器。
柯拉松開始忍不住地顫栗,但他沒有阻止你。
他甚至沒有露出一絲猶疑,隻是安然閉上眼。
一把長刀貫穿了他的胸膛,并且還有拔出兇器造成的二次傷害,肋骨和内髒都受到輕微損傷,萬幸沒有傷及大動脈引起内出血,也沒有異物殘留,傷口内外十分幹淨,當你用「氣」包裹住受損部位并堵住前胸後背兩個創口之後,柯拉松的呼吸立刻順暢起來。
他睜開眼,又對你笑了一下。
‘謝謝。’
他說,隻有氣音。
神智清明的時候他無懈可擊,你知道不可能再聽到他的聲音,便收回手,站起身,抽出一條手絹,平靜地擦拭起手上的血漬。
“隻是應急處理,你應該去醫院。”
柯拉松搖了搖頭:‘多弗回來了,我不想讓他知道。’
“因為他會殺了特拉法爾加?所以你甯願一個人在這裡等死也不肯向别人求救?”
沒有外敵能夠入侵斯派達邁魯茲,兇手隻可能是本就存在于這座海島上的人,堂吉诃德的海賊和普通島民絕對不敢傷害幹部,血之戒律是最高教條,多弗朗明哥會讓觸犯者生不如死,逐一排除之後,答案就隻剩下對柯拉松充滿仇恨又行事極端的特拉法爾加。
走投無路之人什麼都幹得出來,而你幾分鐘前還幫了那小鬼一把,如果他現在出現在你面前,你會毫不猶豫地擰掉他的頭。
柯拉松沒有回答你,答案卻不言而喻。
你沉下臉,冰冷地說道:“我也會殺了他,我會讓他死得痛苦萬分。”
就像過去每一個妄圖傷害你之所有物的人一樣。
柯拉松看着你殺氣騰騰的臉,反倒全身放松地向後一靠,為了讓你能夠看清他的嘴型而揚起頭,小醜般的妝容第一次與他的神情完美契合,笑得甚至有些得意。
‘你不會的,你答應過我不會在我眼前殺人,我不希望羅死,所以你也不會殺他。’
“你這樣說隻會讓我更想殺了他。”
‘你不會這樣做的。’
柯拉松笃定地重複,如此任性,如此狡猾。
而後他撐着地闆站起來,扶住鋼架慢慢直起身。
你冷眼看着,比起幫忙你更想直接打暈他扔進醫院裡,或者幹脆帶他離開堂吉诃德。
柯拉松很清楚你在想什麼,他好像在不知不覺間就變得對你了若指掌,站穩之後他戴上墨鏡,整理好襯衫,不再披着大衣而是穿到身上。
接着他點上一根煙,讓濃烈的煙草掩去血腥味,最後在劇痛中深呼吸幾次,重又變回原來不苟言笑、目中無人的紅心幹部。
‘走吧,該回去了,接下來還需要你幫我打掩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