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風系統平時毫不起眼、無人在意，對這種深在山體、密不透風的建築卻能緻命。

你立刻将防毒面具塞給柯拉松，自己也戴上。

教授轉過一眼，贊賞于你們的敏銳，手下不停，接連按下幾個鍵位，你聽到一種氣體噴湧而出的聲音。

最先出現反應的是玻璃隔間裡的實驗體，淺色霧氣從上方湧入，将他們籠罩，幾秒之後他們開始扭動肢體，爬起來拍打和撞擊玻璃牆壁。

垂死的掙紮軟弱無力，很快就再無動靜。

教授又是一通操作，運指如飛，所有儀器都開始紅光急閃，顯示器不斷報錯，最後變成一面又一面雪花屏。

他銷毀了所有實驗數據。

“這群鼠目寸光的蠢貨，隻要能造出超越傑爾馬的人形武器，征服北海甚至偉大航路都不在話下，他們卻隻能看到眼前這點蠅頭小利。哈，現在我終于自由了！”

教授一改之前的矜持冷漠，渾身綻放出快意，他轉頭問道：“山頂上那隻看門狗你們已經解決了吧？他那裡我可碰不到。”

這大概也是某個人或某個勢力與他的約定之一，你們能出現在他面前就是最好的回答，教授十分滿意。

做完這一切他又疾步走回生活區。

你們正在門口，教授路過時你仰頭看了柯拉松一眼。

他和他持槍的手都很平靜。

甚至于連呼吸都是靜止的。

教授停下腳步，也給了柯拉松一個正眼，又是飽含深意，你發現這是評判一個物而非看待一個人的眼神。

“格蘭特隻在乎藥物成瘾性，買來的人身體素質都差強人意，我需要更強壯、更優秀的素材，你們答應過我。”

教授對你說道，因為柯拉松從頭到尾一聲不吭，總是你在發言，走在最前，他便以為你才是主事人。

“當然，但是這個不行，他是我的。”

你煞有介事地笑，心裡開始設想怎麼才能讓他死得痛苦萬分又不露端倪。

“我也不會奪人之好。”

教授也笑起來，十分愉快，不再浪費時間，匆匆推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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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和一帆風順的發家曆程讓整個格蘭特都變得耽于安逸，這種安逸既可以看做家族穩定發展的象征，也可以視為停滞不前的噩兆。

教授早年對格蘭特還算盡心，感念知遇之恩，懷揣引領格蘭特制霸北海的宏願。

但過慣了躺着就能日進鬥金的日子，誰也不想再冒險開拓新征程，教授為了“個人研究”屢次挪用資金的行為引起格蘭特家不滿，雙方由此産生嫌隙。

能者不甘屈于人下，教授對格蘭特為數不多的感情和耐心很快消耗殆盡，立刻就為自己找好能夠得償所願的新下家。

跳槽計劃醞釀日久，實施起來行雲流水，他的生活區沒有任何有關于實驗研究的東西，一切僅存在他的大腦裡，使他本人變得不可取代，他換上早已準備好的禦寒衣物，兩手空空、一身輕松地走出研究室。

研究室外卻是一副地獄般的景象，到處都倒伏着或已斃命、或在掙紮的人體，淺白的霧氣無處不在、無孔不入，經由通風系統輸送到工廠的每一個角落。

教授擁有僅次于家主的權限，釋放毒氣的同一時間他就鎖定所有電梯和出路，讓這些人即使察覺不對也無路可逃。

格蘭特家一心防禦外敵，從沒想過有朝一日會被自己人捅刀，根本反應不及，也不知将損失多少心腹和幹員。

毫不猶豫地獻祭老東家作為投名狀，這種心狠手辣必然會被多弗朗明哥看進眼裡，即便他要改投的新主其實并非堂吉诃德。

教授輕快地跨過他的同事、下屬、護衛和仆人，他的專屬通道更為安全和隐秘，毫無阻礙地帶着你們回到地面。

地上層除了監視者外都是無關緊要之人，既沒能力，也無忠心，要麼就是無知無覺的行屍走肉，加之毒氣越往外擴毒性越低，不能速殺反而打草驚蛇，教授便沒有動這一區域，讓他們僥幸撿回一條命。

走出電梯，轟隆爆響傳入你們耳中，伴随此起彼伏的震動，夾雜着人聲與慘叫。

這陣仗大大出乎教授的意料，他腳步一頓，看向你們的眼神終于帶上一絲懷疑。

時機真是恰到好處。

你輕柔地說道：“别擔心，我們的首領親自來迎接您了。”

多弗朗明哥終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