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嘛,一邊求功名,一邊求自在,自己騙自己咯。
鎮城觀位于城外西南二十裡,路途不遠,後山還有大片草木,林木不高風景秀麗,看起來就很安全,此乃出城遊玩的好去處。
即使不去道觀,約上三五好友在後山野炊也是妙事一樁。
賀雲昭馬騎的一般般,她就是夠用的水平,高超的馬術是沒有的。
她這匹馬是骟過的公馬,性格很溫順,平日裡騎着代步也安全。
道觀門口早就擠擠挨挨停了不少馬車,全都是從城裡出來趕祈福的。
各家也全都是平易近人的姿态,任由小道士指揮停好馬車,生怕一點的不恭順得罪了祖師,妨礙自家子弟的科考前途。
賀雲昭心裡好笑,但面上還是一派甯靜虔誠之态。
下馬後她兩手于胸前握住,靜默的行了一個道禮。
小道士年紀不大,看着隻有七八歲,他腳步已經很利索,伸出小短手指揮着馬車往西面停,“這裡這裡,停在這裡。”
“施主,請進。”小道士圓溜溜的眼睛看起來神采奕奕,小大人似的伸出手臂請人進去。
賀雲昭走到他身旁,她笑着從袖子裡掏出一塊芝麻糖來,遞過去:“小道長辛苦了。”
小道士眼睛一亮立刻就要接,他剛伸手又連忙收回來,“多謝施主,這是貧道應該做的。”
嘴上拒絕了,眼睛卻水汪汪的盯着那塊糖。
惹得賀雲昭笑起來,她彎腰摸摸他的小臉蛋,溫和道:“吃吧,小道長,不妨事。”
最後還是沒忍住誘惑接下了一塊芝麻糖,小道士笑的一臉滿足,差點蹦跳着把人接進去。
到了門口了,小道士被一個方臉大道士瞪了一下,斥道:“不是叫你去添油了,怎麼在這。”
小道士苦着臉解釋道:“是潤福師兄叫我出來幫忙的。”
賀雲昭眨眼驚訝一瞬,道觀裡添油可是個好差事,既不累還能增功德,得是備受觀主喜歡的弟子才有這種好待遇。
想不到這小道士竟然還是個有來曆的。
她扶着祖母,二姐賀錦墨扶着賀母,四人順着長長的台階進入道觀。
上香祈福,虔誠聽經,再添一些香油錢,賀雲昭一步步跟着走。
賀府許久未曾動過格局,但随着賀雲昭逐漸當家做主,是需要改一改的,賀老太太便提前下了帖子請道觀的無塵道長幫忙算一下是否合适。
賀家一行人到了後院待客的地方,賀雲昭神态怡然的坐下,她悠哉品了一口道觀的茶,入口清苦無澀味,有一股獨特的椰子香氣
她打開杯蓋一看,果然混了茯苓片,這個味道嘗着就很健康。
無塵道長很快就過來,老道笑的溫和,他身後跟着的小道士赫然就是方才在門口見過的小孩。
賀雲昭本來是懶散一聽,耳朵猛的一抖,聽到她的名字,“嗯?”
無塵道長一手悠哉悠哉的摸着自己的長髯,另一手拿着一張紙條,上面赫然是賀雲昭的生辰八字。
他蹙眉一看,手裡掐算幾下,“賀公子是城牆土命,命格貴重,将來必有一番成就。”
賀雲昭一聽,說不過是些好話,原來道長也是熟練工啊。
無塵道長眉頭擰成一團,他低頭看看手裡的生辰八字,又看看眼前的賀公子的面相,心裡疑惑一重結接着一重。
怎麼是這個城牆土命,王者之氣如此重,他不會是看錯了吧,太平年代還有人能謀反不成?
無塵道長心裡一哆嗦,他小心的問道:“不知賀公子訂婚與否?”
賀老太太疑惑,但也回答道;“未曾訂婚,昭哥兒正是專心學業之時,不宜早婚。”
無塵道長心死了一下,沒訂婚,這王者之氣不是另一方帶來的,他堅強又問了一句,“賀公子有字嗎?”
賀雲昭擡眼去看這位白胡子道長,察覺出一點不對勁,起身聲音中表露一絲冷淡,道:“有一字,衡蕪,家父生前所取。”
接待過很多施主的無塵道長尴尬的一瞬,他知道這位賀公子有意見了,這位賀公子未免太敏銳了些。
無塵道長行了一禮,“無量天尊,貧道看賀公子天生命格尊貴,唯獨命中少了一點水,不妨家中修建一個池塘,以旺賀公子之運。”
賀老太太驚呼一聲,她蓦然想到一件事,“小昭出生時也有也有一位道長說水能旺昭哥兒。”
賀母緊跟着點點頭,兩位道長的話一印證,還真是奇妙。
待賀家人走後,小道士好奇的仰頭問:“師父,那位公子是命中缺水嗎?”
無塵道長搖搖頭,懷疑是自己算錯,“倒也不是,隻是師父看這位公子命中有一點水,遲遲不來。”
隻看八字是命中缺了這一點水但一看這位賀公子面相倒是這點水會補足他身上的王者之氣。
無塵道長琢磨了一下,難道以後賀公子會娶一位公主?
說起來,賀公子倒是和之前看過的一位蕭公子有些相似,兩人同年同月同日生,隻不過是一個上午,一個下午。
賀公子生在上午,朝陽初生,意氣風發,是積極進取之像。
那位蕭公子就不同,兩人均是城牆命,他就命更險,更加沉默,還好名字中有一點水,令他自給自足。
如果再加上面相,賀公子有男生女相之貌,這是大福之相啊,疊加城牆土命,賀公子日後可了不得。
無塵道長摸着下巴琢磨,還好兩人不是一家子兄弟,若為兄弟,則一強一弱,以弱補強。
......
賀雲昭翻身上馬,抓住缰繩,正待出發。
“師叔。”低啞的聲音傳來。
她回過頭,“蕭長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