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騰擡腳欲走,卻聽那女孩子又道:
【黑雲罩頂,風雨欲來,這麼好的命格,居然會有這等生死劫數。】
她的聲音很平淡,像是叙述一件平常事似得,看着他的表情略顯同情。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
【事不在天,定是人為,這是惹了什麼厲害的東西啊。】
她根本沒張嘴!
與和他剛剛對話的聲音略有不同,像是穿透了一切雜聲,清晰又筆直地傳入他耳中,似是特意說給他聽一般!
這是……大師?!!
男人立馬不走了,目光緊緊盯着白箐箐。
【他看我幹嘛?剛剛不是說清楚了嗎?那個花盆又不是我推的。】
【啧,現在才看清,這人這麼倒黴,倒是一點都不影響他的财運,馬上就要有一筆巨款入賬。我現在兜比臉幹淨,親媽說要給的錢現在看起來不好拿……不然……】
聲音到這裡就斷了,不再往下說。
中年男人急得上前一步,滿臉期待,急得要替她開口。
不然什麼?
不然收我一筆卦金,替我化個災?
兩人大眼瞪小眼,隔着個陽台,一時間都沒說話,就在中年男人急得要幫她開口時,終于見二樓那小姑娘動了。
她站原地不動,擡高聲音,笑意盈盈道:“先生即将大難臨頭,想必自己也察覺到近日常有磕碰受傷了吧。”
白箐箐指指自己的眼睛道:“我看得見,黑雲罩頂,就壓在你頭上,等黑雲徹底壓下來,先生面臨的就是生死大劫,可不是花盆墜落這等小事。”
“大師可有破解之法!”
敖騰立馬求助,目光殷切,說話時覺得這樣隔着層樓說話不方便,本來在白家主宅前徘徊許久的,現在也不糾結了,高喊一聲“大師等我!”,轉身就準備往大門沖。
“欸!大哥!你等等!”
白箐箐來不及奇怪這人接受得太快,連忙喊住他:“你不會要進來吧?”
【按照劇情,我接下來還得在這兒住的,這哥這麼倒黴,還不得把整個屋都帶倒黴了?】
敖騰身形一頓,尴尬地收回腳步,也不管說話方不方便了,停在原地,等候大師吩咐。
他聽到現在,算是聽出來了,剛剛的話不像是大師“傳音”,反倒像是……
他聽見了大師的心裡話?
最近離奇的事太多,現在發生什麼,他都不覺得奇怪。
“先生,看到那棵樹了嗎?麻煩您站到那棵樹下面。”白箐箐指道。
敖騰一轉頭就看見了,十步開外一顆一人合抱的樹,聽話地走去樹下站着。
白箐箐從二樓陽台翻下來,向他走去,卻并不走近,在另一處樹蔭停下。
雖然倆人還有段距離,但說話總歸是方面多了。
白箐箐:“破解之法是有,但現在還不行,這樣,你先把身上所有的錢和卡都給我,七天之後,還是這個時間,你再來這裡找我。”
敖騰聽了,趕緊把整個錢包都拿出來,全身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遍,又往皮夾裡添了兩個戒指,連腕上的表都卸了下來,一同要送過來。
“不用過來!放你前面兩步地上就行,我自己拿!”
敖騰也不問為什麼,準确地向前走兩步,把東西都放地上,然後退回樹下站好。
白箐箐尴尬一笑,用盡全身剛收集的一點靈氣,掐上手訣,給錢包化了個煞,才小跑幾步,把錢包和腕表撿起來,又一溜煙跑回去。
敖騰期盼問道:“大師,七天之後就可以做法了嗎?需不需要我的頭發,生辰八字之類的?”
“現在用不着,七天内你肯定死不了,最近你不要回家,太倒黴了容易影響你家裡人,尤其你孩子年幼,最易受你影響。你這是人禍,并非天災,若想破局,就從身邊的年輕女性開始查看,命中主木,八字為陰,這兩日正應該發生什麼大事。”
“好好好,我不回家,這七天我哪兒都不去了。”
敖騰今日來白家,本準備找姐姐幫忙的,在門口猶豫很久都沒進去,現在滿心慶幸。
“那找到人之後呢?”
“找到後按兵不動,跟她全家都少見面、少接觸,咱們七天後見。”
敖騰點頭:“好,我現在就回去找,多謝大師!”
“去吧去吧。”白箐箐笑眯眯沖他揮手。
卡裡有多少錢不知道,但這表——
很貴!很漂亮!很喜歡!
*
李青青的房間空無一人。
敖心逸擔心她,正找人來問,就見徐管家匆匆走來,皺着眉,小聲道:“夫人,有件李小姐的事要和您說。”
白思祺和白松旭在旁,周圍沒有外人,敖心逸以為是親子鑒定結果出來了,深吸一口氣,做好心理準備道:“你直說吧。”
“直說……嗎?”
敖心逸和白思祺沒說話,白松旭看大家表情,臉上挂着諷刺的笑:“徐姨,你直接說,我倒要聽聽她到底是誰!”
“李小姐她從三樓窗戶上跳出去了。”
“什麼!”敖心逸臉色一白,差點站不穩。
白松旭也驚得說不出話。
“人現在怎麼樣了?”白思祺問。
徐管家接着道:“人似乎沒事,但是李小姐遇見騰先生了。”
聽見人沒事,敖心逸臉上恢複些血色,點頭道:“對,敖騰跟我說過他今天來,他們現在人呢?”
“騰先生沒進來,他們在外面說了一會兒話,然後……”徐管家說到這裡有些猶豫,“騰先生把錢包和腕表都摘下來給了李小姐,然後就走了。”
保安室看到有人從樓上跳下去,第一時間派人去并聯系了她,後來看到人沒事,徐管家才讓大家退下。
但沒想到,她在監控裡看見花盆墜落,從畫面裡看,騰先生本來想進屋的,李小姐不知說了什麼,沒讓他進,還把他的财物都拿走了。
徐管家不好私自揣測,隻聲音放得更輕,對敖心逸小聲道:“夫人,您要不要檢查下您的物件……”
她聲音幾乎小得聽不清,白松旭耳尖一動,聽出言下之意,眉毛高揚,眼睛瞪得像青蛙,“什麼!?”
他氣沉丹田,發出字正腔圓的爆鳴:“李青青把小舅的錢和表都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