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小到大都挺順利的,出身不錯,家庭和事業也不錯,當然也有困難,但大緻上都比較順利,很少遇到什麼壞事。”
“如果有,那也不是我,是我身邊人發生的,比如三年前,我嶽父中風進醫院,後來偏癱了,到現在都需要坐輪椅,再有就是去年八月,我剛簽沒多久的一個女演員出了事故,成了植物人。”
“真正從我身上發生不對勁,是從半年前開始的……”
敖心逸第一次聽弟弟講這些。
她知道,去年開始,敖騰就有些不順利,好幾個項目暴雷,賠了不少錢,正忙着轉圜,手底下的女演員又成了植物人,當時鬧了不小的風波,還上了幾次頭條,光給那個女演員都賠出去好幾千萬。
再之後,就是一次次的在新聞上看到騰躍影視的項目不斷腰斬,他自己還摔斷了一次胳膊,正在寫的劇本都停了兩個月。
敖心逸很多次想幫忙,他都說沒事,自己能解決,真不行了會來找她的。
誰知這回一找,他就是死劫。
期間還經曆了大大小小、無數的危險。
敖騰越說越生氣,忍不住拍桌子,實在想不明白問題出在了哪裡。
他一生與人為善,也沒得罪過什麼人,怎麼就讓他遇上這種事兒?
“……就連我去找大師化解,他們都說不出個所以然,要麼就說不想沾我這因果,要麼就說替我消災!化煞!可法事做了這麼多,一點用都沒有,連源頭在哪裡都找不到!”
蔔益一直溫和地聽着。
敖騰說到最後停頓了一下,看着蔔益:“蔔大師我不是說您啊,您能願意來幫我,我很感激。”
“無礙。”蔔益笑笑,請人拿來紙筆,遞到敖騰手邊,“敖先生,請測字吧。”
“測、測什麼?”
敖騰怒氣被打斷,捧着紙筆愣了下神。
之前找的大師們,招數可多了,叮呤咣啷耍一通,再不濟的也是向穆甯的朋友,給他搖上一卦。
現在要……測字?
蔔益點頭,做出請的姿勢:“測您心中想知道的。”
敖騰把紙拍在桌上:“好,那就看看,要害我的到底是誰!”
箐箐說,讓他找五行屬木的女人,他找了這陣子正和他起争執楊曼,人卻不對,他怎麼也想不出第二個能害他的人。
敖騰想着,在紙上落筆——
柳。
“蔔大師,寫這個行嗎?”
白箐箐在旁邊靜坐着,資料已經看完,平闆放去一邊,也擡頭看了一眼。
他寫了個柳字,說這幾句話的時候,怒火已經平靜了,又恢複了往日溫和的眉眼,白箐箐視線越過他肩頭,目光環視一周,指尖在腿上敲了敲。
果然是她。
“柳字,騰先生,你知道害你的是個女人,五行主木,你有猜測,但不知是誰,對不對?”
敖騰驚了,這話他剛才可沒說過。
“水邊柳,柳條飄搖無根,你下筆極細,陰柳無所依,她已不在人世,卻還有一念殘存。柳字右邊為卯,卯為震卦,有個在男人幫她。
你寫的這個字,木弱卯強,這男人在局中占主導地位,起關鍵性作用,他是個風水師。最後卯字,在收筆時停頓,拉長的走勢似尖刀,這是死局,這風水師,要你的命。”
“再看你,柳字屬木,”蔔益點點木桌,目光看向整個屋内。
正午的日光在門外亮的發白,到屋内減弱不少,“你現在坐在火位,木架在火上烤,現在午時三刻,火上加火,不超三日,死期就在眼前。”
蔔益講了一大段,聽得敖騰有些呆滞,心髒砰砰直跳,就這一個字,能講出這麼多東西出來?
連他坐哪兒都扯上了?
敖騰不大信,可心裡實在慌得很,蔔益說得煞有其事,還說那女人已經不在人世,可箐箐卻說她這兩日還遇到了什麼事。
死人還能遇到什麼事?
難道是被人掘墳?
他小心翼翼問道:“蔔大師,現在要怎麼辦?我是找那個鬼,還是找那個風水師?”
“這女人你恐怕是找不到了,你這顆柳是水邊柳,柳也對應流,身體倒是能找到,她在水邊。”
蔔益說着,飛快掐指一算,接道:“咦?昨日卯時,那女人還有一劫?”
關于那女人的信息,單看敖騰寫的這一個字看不出太細節的東西,還得找到人才是。
“騰先生,置死地而後生,雖不知她昨日為何還有一劫,但對你來說更加危險。找找你認識的人,看有沒有對應上信息的,我們先找到這個女人所在,風水師自然會出現。”
“我先給你一道符,你務必貼身帶在身上,必要時候,會保你一命!”
蔔益遞給他一道黃符,疊成三角形狀,敖騰雙手接過,臉色煞白。
昨日他在盤山路上,可是差點送了命,可不就是卯時之後。
他倉惶看向不遠處的白箐箐,眼中恐懼,蔔益收回手,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這才注意到,幾人之後,居然還不聲不響地坐了一個人。
白箐箐對着兩人的視線,微笑點了點頭。
【柳對留,那個女人,還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