鍋裡的野菜窩窩頭蒸熟,秋杏迅速用剁成幾截的魚炖了個湯,裡面還放了幾塊泡發的幹蘑菇。
原本要是沒有羅楊帶回來的魚,秋杏是打算直接水煮蘑菇的。如今有了這魚,雖然依舊沒有放油,但用鹽巴蹭一蹭,再加兩片姜,這魚肉炖蘑菇就很鮮美了。
也不知桑姐兒是不是聞到了味兒,怎麼也不肯繼續待在屋裡,嘴裡“啊啊啊”的非要往外爬,桂哥兒拉都拉不住。
沒法,他隻能抱着她出來。
桑姐兒小手指着廚房:“啊啊啊!”
桂哥兒眉間一點孕痣,面色有些不健康的蠟黃,頭發也幹枯,可那痣卻鮮亮的很,紅豔豔的。此時,抱着雙手往竈房指的妹妹,他趕緊用手護着她上半身,唯恐自己抱不住叫她掉下去了,嘴上生氣,“輕點,摔了你就知道哭了!”
桑姐兒繼續:“啊啊啊!”
桂哥兒好氣又好笑,“别啊了,我抱你去!”
這話一落,桑姐兒安靜了,但那雙眼睛卻直溜溜的望着竈房的位置。
桂哥兒趕緊抱着她過去。
“老遠就聽到她的聲音,怎麼了這是。”羅楊放下掏火棍從竈房裡出來。
桂哥兒沒好氣的說:“不知道她是不是聞到秋哥做的飯,一直就要往竈房這邊來,攔都攔不住。”
桑姐兒朝羅楊伸出手要抱抱。
羅楊把她接過來,摸摸她的小臉,“餓了?”
桑姐兒手舞足蹈的,“啊啊啊!”
羅楊抱孩子已經很娴熟了,聲音也平和,“乖啊,一會兒就吃飯了。”
桑姐兒臉上露出笑容來。
看她沒鬧騰,羅楊又轉頭對桂哥兒說:“你秋哥已經做好飯了,你去看看你二哥四弟在哪兒,怎麼還不回來。”
桂哥兒說:“說是去挖野菜,我找找去。”
羅楊叮囑,“别往山上去。”
桂哥兒:“曉得了。”
桂哥兒轉瞬兒就出了院子,邊跑邊喊人。
這邊,羅楊抱着桑姐兒去喂雞。
原本羅家養的雞也有六七隻,隻是羅楊成婚、羅父去世這兩樁接連的大事把家裡的雞也嚯嚯的差不多了,隻剩下一隻留着下蛋給桑姐兒吃的母雞。
此時,雞食槽裡之前羅楊扔進去的魚鰓魚鱗都沒了,母雞一看到人過來就咯咯叫。
桑姐兒也跟着叫喊。
母雞:“咯咯!”
桑姐兒:“啊啊!”
一雞一人維持這個節奏,就跟唱戲似的,一個接一句,誰也不讓誰。
羅楊:“……”
他其實也習慣了。
一手抱孩子,一手從雞籠子上的破罐子裡抓兩把切小的雞草扔木食槽裡。母雞有了食物,立刻低下腦袋飛快的啄食,不再理會這個跟它說話的兩腳獸。
結果兩腳獸蹦跶的更起勁了,要不是羅楊力氣大、又抱習慣了孩子,否則還真經不住她這麼蹦。
等母雞吃到一半,羅家兄弟也回來了。
二弟羅松背着竹背簍,背簍裡還放了大半的柴火。因為重量不輕,壓的羅松的腰不自覺的往下彎、腦袋也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