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急得打轉,所以羅楊也沒注意腳下,結果就被一根樹枝拌了個結結實實,一個趔趄竟直直朝山壁上碰。
那一刻,羅楊甚至都來不及做好被撞破腦袋的準備,然後下一瞬兒人就摔進了破屋裡。
羅楊:“???!!!”
羅楊看着這熟悉又不熟悉的景,竟是直直落了淚。
他回來了!
他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佛祖保佑!菩薩保佑!!
羅楊爬起來就往外跑,可在背背簍的時候又停住了動作。
——鄧三毛他們送的糧食不在。
柳暗花明又喜極而泣的羅楊迅速從狂喜中冷靜,他想起了家中的窘境,又回憶起鄧三毛信誓旦旦的保證以及鄧二毛憨厚的笑容,最後一咬牙,複倒回門邊。
以那扇門為界限,門外是破敗的院子,門裡是蔥翠的山林。
兩個世界,一門之隔。
這景象,真實又虛妄,荒誕又悚然。
而就在靠近門半臂遠的位置,那袋糧食就掉落在那裡。
羅楊立在門前半晌,最後還是遵從内心的選擇,咬着牙伸出手把那袋糧拖了過來,确認沒再出任何變故時羅楊才狠狠松口氣。
他不敢在這裡多待,先将袋子打開看了眼,确認裡面的東西像是糧食之後他才将其塞到背簍裡的野菜之下,然後背着背簍就下山。
至于裡面的東西不認識?
這不是特别重要,畢竟那個地方本身就很怪異,出現他不認識的糧食那不是很正常的嗎?隻要這糧食沒毒能吃就好。
懷揣着這樣一顆忐忑不定的心,羅楊快速下了山,這回是半步沒停。
他隻想回家緩緩。
……
彼時,秋杏聽了羅楊的講述,整個人是差點跳了起來,驚魂未定的,“幸好幸好,相公安全回來了。”
羅楊怕秋杏擔心,所以沒講自己的心路曆程,隻是客觀的描述了一下整個事件過程。但即便如此,秋杏光自己代入一下就快吓死了。陌生的世界、不同尋常的季節,這怎麼不害怕?
想到這,秋杏不禁緊緊抓住羅楊的手,“相公,那地方不同尋常,萬不能再去了。”
羅楊看着他關心的雙眼,握上他的手,“這回我也被驚了一驚,哪裡還敢去?”
“那就好。”頓了頓,秋杏又說:“苦日子我們都能過,實在不成就去借,我豁出這張臉去求一求,總能借到糧熬過這段時日。”
羅楊心中酸澀,知道他這麼說是照顧自己的面子,他自己去求人,“真過不下去了,我會去找大爺爺和三叔幫忙。再說……現在不是有那袋糧嗎?我掂了下,應該有四升多,如果真的能吃,那我們也能熬過去了。”
說到這,秋杏也心動了,“如果他們真的不是什麼精怪所化,真的同我們一樣是人,那你救了他,他們應該不會拿不能吃的東西給你吧?”
“我也是這麼想的。”羅楊說:“不過謹慎起見,還是先用别的東西試試吧。”
秋杏很贊同,“那肯定要的。”
正說着呢,羅柏突然從外闖了進來,夫夫倆登時一驚,不知他是不是聽到了他們說的話。
而羅柏看着他們倆身子緊挨一塊、彼此相握的手也愣住了,反應過來後一張臉頓時漲的通紅,手忙腳亂的往外退,嘴裡還無措的說:“我什麼都沒看到!”
羅楊:“……”
秋杏:“!!!”
秋杏指尖一縮,趕緊把手抽了回去,羞的脖子都紅了。
羅楊也臊的臉紅,他咳了一聲,往後退了幾步,瞄了眼低着腦袋臉紅的滴血的秋杏,深吸幾口氣想緩過那點尴尬。
結果,羅柏的腳步聲又退回來了,但他這回沒往竈屋裡鑽,而是站門外,語氣很不好意思的說:“大哥,那什麼,栓子哥拎着一袋糧好像往咱家來了。”
羅楊氣息一頓,“知道了。”
羅柏确定他聽到後一溜煙兒趕快跑了。
羅楊摸摸鼻尖,轉身對秋杏說:“他應該沒聽到,我出去看看。”
秋杏嗯了聲。
羅楊見他不好意思,也沒再說什麼,擡步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