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羅楊都不知道是無奈多些還是慶幸多些。
屋中沒生火,一點兒熱乎氣都沒有。不過片刻,鄧有穗就被凍的打哆嗦,小手更是往兜兜裡放。
羅楊見了,就說:“鄧兄弟,快把孩子抱回去吧,還有有穗,可别凍病了。”
“我把他們放回去,然後來生個火。”鄧三毛有些尴尬,“羅兄弟别見怪,自從山上的樹被砍來煉鋼之後柴火就不怎麼好找了,平時又要生火做飯,實在是用柴艱難。”
羅楊想起來山上那些被砍的光秃秃的樹木,心有疑惑卻不敢問,“那孩子?”
鄧三毛:“他們不用上工,就在床上待着。”
上工?聽說過兩回了。應當幹活的意思罷?羅楊暗自猜測着。
很快,鄧三毛就把雙胞胎放回了另一間屋裡去,然後抱了些短小的柴火進來。他把原本靠牆角放着的烘籠拎了過來,取掉外邊罩着的竹編殼子,露出一個類似于粗陶罐子的東西來。
粗陶罐子裡放帶枯葉的樹枝,然後取出一枝火柴,劃拉一下就燃了。
羅楊:“???”
這什麼東西?!怎麼輕輕一下就着火了?
可不論鄧三毛還是鄧有穗面色都很平靜,仿佛司空見慣,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羅楊就隻能把疑問憋在心裡。
罐子裡慢慢加柴,鄧三毛經驗豐富,很快就把火生了起來。
“羅兄弟,過來烤烤,怪冷的。”
“好。”
剛生的火,難免要煙冒出來,但大家都是習慣燒柴的,沒誰覺得不适應。
羅楊坐在一條一看就很舊的長凳上,伸出手慢慢的烤着。
而鄧三毛卻不忘那塊肉的事情,生了火連坐都沒坐,直接說:“羅兄弟,你先烤着,我去換一下糧。”
羅楊知道是黃……苞谷面的事情,一口答應下來。
等鄧三毛從蓋着的竹筐子裡拿出少許東西離開之後,羅楊便将目光落在鄧有穗身上,他先套近乎,“有穗,你幾歲了?”
鄧有穗才被鄧三毛交代要好好招呼客人,因此這會兒就乖乖回答:“四歲。”
羅楊:“剛剛你在屋裡是在照顧弟弟嗎?”
鄧有穗點頭,“不能讓弟弟哭。”
羅楊:“真厲害,都能幫父母做事了。”
鄧有穗露出一個腼腆的笑來。
許是出過家的關系,羅楊身上帶着一股親和力,尤其笑起來的時候,總是很容易讓人卸下防備。加上他本身就有跟小孩兒相處的經驗,倒很快與鄧有穗熟悉了,也敢問之前壓在心底的部分疑惑,“……聽人說你們分家了,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鄧有穗毫無防備,就說了,“奶奶怪爸爸把糧食給别人了,大伯娘也欺負媽媽,他們還嫌弟弟會哭,寶珍姐姐打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