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黎漸再說話,那邊系統的聲音已經消失了,隻給他留了一頁模糊不清的資料,甚至都沒告訴他那仙君下了凡叫什麼,就忙不疊的溜了。
黎漸心裡一群草泥馬跑過,現在的系統,都已經這麼任性了嗎,就這樣把他丢在這裡,不管了?
果然啊,再好的東西也不能太火爆,一旦火爆起來,服務态度就急劇下降,回去之前他非要投訴這個系統不可。
那他現在該怎麼辦?
黎漸剛因氣憤而坐直的身子又躺了回去,算了,還是先睡一覺,等睡醒了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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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睡了一覺,再醒來時,天光已經大亮了,灼灼的陽光從他頭頂的樹葉漏下來,照了一小片在身上,全身曬得暖洋洋。
要是能就這樣躺着曬太陽,倒也不錯,相當于休假了,還省得他再回去當996社畜狗,任勞任怨。
本以為是美好的假期,但黎漸又想起了他那個倒黴催的任務,頭一次見到穿書之後,被放任自流的宿主。
該死,什麼破玩意。
黎漸伸手晃了一下旁邊的枝幹,頭頂茂密的葉片随之擺動,飄飄蕩蕩落了一片在心口,纖長的指尖撚起,葉片青翠,襯得那隻手越發的白。
這不是他的手,他活着的時候是個東奔西跑的社畜狗,經常飯都來不及吃,手指雖細,但粗糙,沒眼前這人保養得好,蔥段一般白皙纖長,看着就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矜貴人。
樹枝另一頭似乎還落了隻小鳥,叽叽喳喳的叫喚着,像是在和誰應和着,吵得人頭疼。
黎漸剛開始聽說自己穿書的時候,都沒這麼迷茫。
也罷,來都來了,那就試試呗,不說争口氣罷,他還是對獎勵比較感興趣。
黎漸翻身從樹上下來,碧綠的樹葉嘩啦啦落了一地,他拍拍身上的灰塵,努力适應着這副新的身子。
按資料上看,他現在身處書中的浔陽城外,也就是傳說中時淵仙君下凡曆劫的地方,而他的任務,則是要找到曆劫的時淵仙君,帶他走上修仙之路。
在這段時間裡,他必須要根據系統發布的任務,想盡辦法讓時淵愛上他,然後在最後關頭給時淵一劍,讓他能夠看破紅塵,重回仙君之位。
“……”
黎漸突然有點明白,系統為什麼頭也不回的放棄他了,他覺得自己第一個任務就完不成。
想來是系統猜測,他肯定選擇躺平擺爛,直接等時間到了,再去下一個任務,所以連給他的任務都十分簡略,甚至連仙君下凡後的名字都沒給,直接告訴他,那是一個仙風道骨的白衣公子,樣貌驚絕,照着這樣找,絕對沒有錯。
就是……長得好看的呗?
于是,根據系統的提示,黎漸走出城外樹林,正準備找個地方先梳洗一番,歇歇腳什麼的,結果摸遍了全身上下,居然一文錢都沒有。
這是什麼鬼身份,穿得這般講究,居然窮得連叮當響都沒有?
那還找個屁的人,直接喝西北風不好嗎?
算了,他還是回城外樹林繼續睡覺吧。相比于努力奮鬥,黎漸一向是放棄得比較快。
他正打算往回走,突然聽見系統自動“叮”了一聲,示意他到了任務地點。
黎漸左右打量了一圈,果然看見了不遠處一家高門大戶外在熱鬧的迎客,他找人打聽了一下,才知這是浔陽齊家正在大辦宴席,迎接各方來拜訪的世家客人。
那看樣子,他要找的時淵仙君,應當就在其中了。
街邊賣首飾的小攤上有一把大銅鏡,正對着擺了一排的珠寶钗子,琳琅滿目,金光閃閃。黎漸往鏡子前一站,眼前赫然顯出一道靛青色的身影,長袍翩然,迎風而立。
看面相,約莫二十出頭的年紀,長相清隽溫潤,墨發束冠,不說是個大家公子,也該是仙門中人,跟黎漸原本的樣貌倒是有幾分相似,但這人明顯更驚豔幾分,連他都禁不住要多看幾眼。
要是這個樣貌去,他倒還有點自信了,起碼第一印象沒問題。
黎漸擺弄擺弄衣衫,确認自己這一身沒問題後,便在首飾攤老闆的目光注視下,信步蹁跹的走向了齊家門口。
浔陽城中富庶門戶衆多,又因當今聖上擅武崇道,此處臨近仙門,所以各家少年公子皆以習武立身。齊家便是其中一個。
此時,齊家正因新得一尊神像,而大辦宴席,宴請各方賓客,凡是聞風慕名而來的,皆可進去一觀。
黎漸正琢磨着,自己該用個什麼身份進去比較好,就見人群熙攘的長階上,一個身着白衣的清貴公子閃身而過。
他稍稍偏過身來,長身玉立,黎漸瞥見他出衆的側臉,劍眉星目,在一衆世家中極為耀眼。
尤其那一身白衣,飄逸灑脫,這不正是系統給他形容的,仙風道骨的白衣公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