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齊竟遙走後,宣朗才去門口收拾了爛攤子。
地上的灰塵已經被那幾個随從滾得差不多幹淨了,宣朗也不用怎麼收拾,隻是将飛出去的掃帚撿了回來,放回原位。
他想了想,又道:“仙長不必為我這般得罪他,齊竟遙這人記仇,隻怕往後他也會這般對你。”
宣朗已經習慣了,從他六歲時來到浔陽,投靠齊家開始,齊竟遙就一直都這麼欺負他的。
他反抗過一次,險些傷了齊竟遙,齊老爺知道後,指着他的鼻子罵他是個災星,千萬别禍害了他們齊家。
自此,宣朗就更自卑了,不敢再出現在人前,更不敢反抗任何人。
寄人籬下的日子,讓宣朗不敢再有反抗的念頭,因為原本就是他不配。像齊竟遙說的,他是個跟别人不一樣的怪物,沒人願意接受他的。
黎漸聳聳肩:“我又不怕,他記仇就讓他記好了,又不能把我怎麼着。”
宣朗點頭道:“也是,仙長修為高深,他确實不能怎麼着。”
這倒是他多慮了,齊竟遙再怎麼有本事,那也是仗着齊家的名義,看在他是齊家老爺老來得子的寶貝,也就不跟他計較了。但是真要是到了仙長面前,确實沒什麼可擔心的。
黎漸嚼完嘴巴裡的菜,放下筷子,偏頭看向宣朗,問:“你想學嗎,我可以教你。”
“我?”宣朗指指自己,有些突然。
黎漸說:“是啊,我看你很有天賦的樣子,要是練劍的話,說不定還能成為一個厲害的劍修呢。”
就像時淵仙君那樣,聞名天下,雖然他就是時淵仙君本人,但該有的鼓勵不能少嘛。
宣朗暗了眸光,抿嘴道:“我不行的。”
黎漸道:“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
況且,那可是系統說的,你是修仙界最天賦異禀的劍修啊,你都不行,還有誰能行?
“我可是不随意教人的哦,就當是住你這裡的報酬了。難道你不想讓自己變得更厲害一點嗎?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被黎漸催促着,宣朗不知怎麼的就答應了,反正是黎漸教他,他沒有拒絕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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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竟遙帶着幾個随從偃旗息鼓的回了齊家,走到門口的時候,正好碰見了迎面而來的宋執淵。
齊竟遙懶懶地擡手,算是跟那人打了個招呼。
他們都是浔陽城裡有名的富庶人家,同住在一片城中,算是自小就相識。但是宋執淵跟齊竟遙不同,齊家是商賈之士,憑着富甲一方的财富在浔陽城裡站穩腳跟,齊竟遙也隻能算是混進浔陽城公子行列中的一個小兵,隻不過他時常太過驕縱,總是在被踢出行列的邊緣。
而宋家則是世代武将出身,祖祖輩輩的練劍之人,乃是浔陽公子行列中為首的佼佼者。
尤其浔陽城中素來以修士為榮,以宋執淵的天賦,便是有希望入仙門修行的,自然更受各家敬仰。
若非如此,同身為名門之家,也不會有其他家特意來找宋執淵指點一二,降低自己的身份。
齊竟遙盡管平日裡看不上這個,看不上那個,見到宋執淵時,也還會顧及對方的面子,同他招呼兩聲。
當然,前提是在保全自己面子的情況下。
但是這個時候,齊竟遙覺得自己都快丢臉死了,哪還有面子去見宋執淵,于是招招手就想趕緊回去。
宋執淵卻沒打算輕易離開,他快走上前兩步,凝着齊竟遙捂着的額頭問:“這是怎麼了?”
齊竟遙沒好氣的瞥眼:“沒事,不小心磕着了。”
反正他是肯定不會告訴宋執淵,自己是被宣朗那個家夥,和他帶來的援手給打傷的,這樣他以後更沒有面子在那些公子們面前混了。
宋執淵看着他的臉色,立馬就明白了,然後打算換個問題:“對了,那個幫齊老爺找神像的修士呢,現在可還在你家?”
齊竟遙道:“跑了。”
“跑了?”
宋執淵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