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估計要被吵的睡不着覺了。”何易知道他在說笑。
“有事别憋着,大家一起解決。”
“你也是。”
剛才怎麼扯到心魔上了。懷遠思忖着,看來自己也挺怕的吧。他剝了兩顆果子,嘗着些許甜味,吃多了确實會膩,更适合偶爾想起時小抿一口。午休時間過後,要上一下午的制藥課,懷遠的藥粉作業成效并不好,隻能留在藥房重新炮制。“手要穩,力道均勻些。”海桐師父正手把手教林川泛制水丸,因為她的起模已經失敗不下三次了。一身狼狽地出藥房後,林川像得到寶貝似的攥着藥瓶,“終于過了。”“你還有散風活絡丸、紫雪丹、燈盞花素片……”“停停停,你記得比我還清。”她翻着白眼,“慢慢搓吧。”懷遠嬉皮笑臉道,他瞥見林川的藥瓶,突然想起來師姐之前說的沒有丹修的事。“我之前聽師姐說門派一直在招丹修師父,可咱們也要學制丹,這不重了嗎?”“咱們做的都是調理治病的普通丹藥,真正的丹修是用藥鼎和靈火将材料煉制成丹,這種丹藥有煉丹師的靈力,有的可治病救人,有的是傷人利器。”“煉制……這倒是和器修很像嘛,小易也需要煉化材料,有時候也會用到煉化爐。”懷遠思索着,“煉制的丹藥可以注入靈力,那我們的丹藥是不是也可以呢。”“你覺得光靠炮制就能讓靈氣乖乖呆在丹藥裡面而且能化成你想要的效力?”林川毫不客氣地質疑道,“非也,藥材、試劑裡面也有靈氣,以湯劑為例,要是我能用自身靈根操控水系靈氣包裹着木系靈氣,再将靈氣注入湯藥中讓其與原本的靈氣混合,不就成了嗎。”“你當自己是人形藥鼎啊,既能屏蔽外界幹擾還能引導靈氣結合,而且退一萬步講,就算真成功了,你的藥湯充其量就是靈氣多了點,估計沒幾秒就消散了,有啥意義呢。”“我覺得這倒是個修煉的好方法。”海桐師父的聲音在他們背後響起。“師父?”兩個弟子立馬噤聲,海桐師父隻是低頭自言自語着:“大家的修行進度一直不甚理想,又總是抱怨制藥對修習的幫助不大,要是靈氣吐納能與其聯系起來……”眼看師父從他們身邊穿過又慢慢離去,倆人才各自松口氣,“什麼情況?”林川疑惑道,“不知道啊。”
不過他們很快就明白了。第二天在竹林打坐的時候,每個藥修弟子面前都擺着一碗各自的湯劑作業,海桐師父興緻沖沖地給他們講述了新的修煉方式,竟和懷遠昨天的假想如出一轍,“開什麼玩笑?”“這得練多少年啊。”“你打坐不也要那麼多年嗎。”弟子們議論紛紛,靜下來後倒也願意嘗試。懷遠感應着自己的水與木靈根,吸納一定靈氣後又慢慢把它們引出來,水系靈氣确實可以包裹木系靈氣,可剛引出片刻便消散掉了,他隻得吸納更多的靈氣,一段時間後便頭昏腦脹。林川坐在那倒是安靜,但懷遠能明顯看出來她隻是單純的在發呆。“你個烏鴉嘴。”她小聲嘀咕着,懷遠自是不服氣,“這也不怨我啊。”基礎好的弟子可以讓靈氣暫時停留在藥湯表面,大部分都和懷遠一樣在引靈階段苦苦掙紮。由于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木水靈根,一些弟子隻能試圖給丸劑、鐵粉之類的注入靈氣。
“你确定這不是法修?”抱着飯碗的魏十六忍不住笑道。“習慣了。”懷遠搭着眼皮說到,這幾天的竹林修習讓他渾身沒力氣,隻想好好睡一覺。半夢半醒中有人托起了他,“師兄,我們先回去了。”何易一手摟着食盒,一手摟着晃晃悠悠的懷遠離開了食堂。
“小易,燈籠果吃完了嗎?”懷遠感覺自己像踩在棉花上一樣。
“嗯。”
“你還來拿嗎?”
“等你醒了我就來。”
終于不再天旋地轉,躺了個結實後,懷遠長舒口氣,一夜無夢。
第二天懷遠起了個大早,食堂難得沒什麼人。
“運靈本來就是件持久緩慢的事,你下猛勁不難受才怪。”林川嘲笑道。“行行行,我認栽。”懷遠揉揉頭發嘟囔着。
“小川姐,這是?”
“我把大師兄畫出來了。”林川攤開她手旁的紙筒,原來那幅畫被添上了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