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雨一直以為那件事情是鬧劇的結束,卻沒想到其實是無盡噩夢的開始。
在這件事情過後的第三天,她的桌子裡面再次出現了一封信。
她掏出信件,打開,拿出裡面的紙條,白色的紙條上面沒幾個字,隻是用黑筆醒目的寫着:
“下次考試語文交白卷。”
在這一行無厘頭的黑字下面,還有一行紅色水筆寫的小字:
“你可以拒絕,但我會把你有臉盲症的事情散播出去,如果你不想看到這樣的局面,就按照我說的做。”
很陌生的字迹,有些東倒西歪,但勉強還能看懂。
林知雨瞳孔不斷放大,一遍又一遍小聲複讀着這些話。尤其是讀到“臉盲症”這個字眼的時候,她嗓子哽了一下。
如果沒記錯的話,現在班級裡面應該隻有周斯年一個人知道這件事情才對。
那這個人是怎麼知道的?
她将這封被惡意填滿的紙條塞回信裡,放在了自己的桌子裡面。
林知雨看着自己旁邊空着的座位,腦子裡一直在回憶着那天她對周斯年坦白的場景,心裡忖度着是到底哪裡出了纰漏。
而且...紙條上所說的下次的考試,很快就要到了,就在後天。
她在想,對方是如何知道她的秘密的,又為何要這麼做,意義是什麼,她不明白也不理解。
現在腦子裡首先浮現的隻有之前把她按在琴房桌子上的兩個人。
她将手伸進桌子裡,再次摸了摸那封信,心想着,這件事情,不能告訴班長她們。
因為她明白,随着時間的流逝,高考也步步逼近,如果自己的朋友因為這些事情而影響到了學習,自己會很愧疚,也不會原諒自己。
“不舒服嗎?”
聲音從前方傳來,周斯年将語文默寫本拿回教室。剛剛站在講台上準備往下面發,結果就從上面看見從他進教室起就一直低着頭的林知雨,表情看起來不太好。想起現在快到月中旬了,以為是她來生理期了,便找了其它同學幫他發一下,自己則是走了下去。
“啊...不是。”林知雨想起剛剛那封信,突然覺得有些心虛。
“我看上去,表情很差嗎?”林知雨指着自己問。
周斯年點了點頭,“準确的來說,現在看上去比剛剛還要差一點。”
這麼明顯嗎?
林知雨隻好笑着搖頭,“沒事,我隻是有點擔心後天的考試。”
周斯年疑問道:“後天的考試?”
反應過來後他說道:“哦,隻是二模而已,不用太擔心。一模你發揮的就很好,總分還超了我兩分,放平心态,我想憑你的實力,沒有問題。”
林知雨想了想,按平常來說,是沒有問題的,但是現在的情況來看......
她把剛剛那封信往桌子裡面又推了推,看着從自己身後繞過坐在座位上的周斯年,偷偷歎了口氣。
隻是一次考試,又不是高考,不會影響的吧......
她就是這麼打算的。雖然暫時沒有想好可以用什麼理由來解釋自己交白卷的事情,但她想,隻有這樣,接下來的日子才會順利些吧,隻是一次考試,對她不會有影響的。
林知雨以為這件事不會有除了她以外的第二個人知道,卻沒想到周斯年在第二天找了她。
周斯年剛開始還是很委婉的說:“林知雨,我回去想了一下,這次的考試還是很重要的,現在取消了四模,那麼這就是倒數第二次考試,試卷跟高考試卷相似程度比較高,還是要好好對待。”
林知雨不知道他怎麼突然說這些,于是便讪讪的點了點:“嗯...我知道。”
但轉念又想,如果按照自己的計劃,這次的考試肯定不會是什麼好的結果,倒時候不光是老師,估計周斯年也會詢問,于是她小心翼翼的問道:“班長。”
“嗯?”周斯年看她一開口喊班長就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事,于是轉過身體看向她,以防錯過她臉上的那些微小表情。
“如果...我是說如果,一個成績還不錯的人突然一落千丈,你覺得可能會是什麼原因?”
周斯年掀起眼皮說道:“如果是别人,那我沒那個閑工夫去幫他分析,但如果是林知雨你的話......”
“我可能會把你騙到蛋糕店,然後對着你的錯題,幫你狠補習一下。”這句話半真半假,林知雨也分不清他真正的意思。
“不過,這種事情不會發生的,對麼?”周斯年突然盯着她的眼睛說道。
"呃..."林知雨瞟了一眼他緊盯着自己的眼睛然後快速移開了視線。
見林知雨不說話了,周斯年歎了口氣喚道:“林知雨。”
“怎麼了?”
“為什麼不問我?”
“什...什麼?”
“知道你有那個症狀的隻有我一個人,那麼,為什麼在有第三個人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為什麼不問是不是我說出去的呢?”
“還是說,在你心裡,已經默認是我說出去的這件事情?”後半句周斯年說的很慢,每個字都咬得很重,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的女孩,似乎想要将她盯穿。
“不、不是的!”林知雨擺手。
她自始至終都沒有懷疑過是周斯年說出去的這件事情,換句話說,她甯願相信是自己渾渾噩噩說漏了嘴,也不會去懷疑面前的這個人。
而且班長的字很漂亮,也很清秀,跟那個模糊不清,筆畫飄落的完全不是一種風格。
林知雨聽明白了他的話,但想不明白他是怎麼知道的這件事情,于是支支吾吾說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