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王稻美,也是被莫名其妙塞進來的病人。”王稻美停頓了一下,心頭的茫然在那一刻忽然煙消雲散。
“我知道,你們比我受了更多的苦,但我和你們一樣,也非常想要逃出這個鬼地方。”
隔間的門緩緩打開,一個瘦弱的女孩出現在王稻美的視線中。那雙美麗的大眼睛裡充滿了恐懼和不安,手中卻緊握着一把小小的螺絲刀。
“我叫吉蘭馨,這是跟我同個病房的寶蓮姐。”女孩怯怯說道,她身邊還站着一名年紀大約四十多歲的婦女,同樣惶然地看着王稻美。
王稻美點了點頭,牽住她們冰涼的手,将掌心為數不多的溫暖傳遞過去。
“咱們得找到安保系統的弱點,這樣才能趁機逃出去。”
蘭馨和寶蓮對視一眼,心知這可能是她們唯一的機會。
“病院的供電系統在晚上十點後會進行例行檢查,照明也會暫時中斷。”
“而且,南邊的圍牆有一個缺口,雖然補上了鐵絲網,但我們可以想辦法撬開它。”
“好,那我們就在下周三的晚上行動。”王稻美敲定了最終計劃,“那時候是滿月,月光會照亮我們的自救之路。”
三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她們隐隐感覺到,這次逃亡,或許會演變成一場生死較量。
熬過接下來四天的漫長時光,到了約定好的那一夜,果然月光如銀。
王稻美、蘭馨和寶蓮三人蜷縮在廁所的最後一個隔間裡,心髒在胸腔中激烈地跳動着,仿佛也要掙脫束縛,沖向自由。
“你們準備好了嗎?”王稻美堅定的目光在蘭馨和寶蓮的臉上一一掃過。
蘭馨握着那把小小的螺絲刀,她的手指因為緊張而不停顫抖,眼中則閃爍着微弱而決絕的光芒。
“準備好了,我們一定要逃出去!”
寶蓮深吸了一口氣,臉上的惶然并未減少,聲音卻異常平靜:“我不想剩下的大半輩子都關在這裡,被人當成玩物,我們一定會成功的。”
王稻美點了點頭,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簡陋的地圖,上面标記着她們的逃跑路線:
“到了十點,供電就會暫停,監控也不再全面覆蓋,那就是我們行動的最佳時機。”
随着時間一秒一秒臨近,三人的緊張感達到了頂點。王稻美的耳朵緊貼着隔間的門,聆聽着外面的動靜。
當照明系統全部關閉的那一刻,她們的心髒幾乎要跳出喉嚨口。
“就是現在!”王稻美輕聲說道,她推開了隔間的門,率先走了出去。
月色透過窗戶,照亮了陰暗的樓道,她們小心翼翼地穿過走廊,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生怕發出一點聲響。
離開住院部,她們悄悄貼着牆壁陰影,向病院的南牆移動。
明亮的月光照耀之下,南牆的缺口顯得更加明顯。吉蘭馨拿出自己那把小螺絲刀,迅速撬動那塊鐵絲網。
這時,一陣急促的警報聲驟然響起。
王稻美的心髒猛地一跳:不好,她們被發現了!
“快,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
鐵絲網終于被撬開了一個足夠大的缺口,三人迅速鑽了出去。
她們的腳才剛剛落地,就聽到了身後傳來的喊聲:“保安在哪裡?都趕緊過來,有病人逃跑了!”
王稻美回頭望去,幾個保安正從住院部大樓那邊沖過來。
“快跑!”她大喊一聲,三人拔腿朝着前方的樹林狂奔而去。
那輪圓月靜靜懸在夜空中,她們的身影在樹林間快速穿梭,呼吸急促到近乎混亂。幾人心中隻有一個念頭:
逃離這個地獄,無論付出什麼代價。
就在三人即将沖出樹林時,一道強光手電筒的刺眼光芒突然照在了她們的身上——
“站住!”保安隊長帶着渾濁口音的叫喊穿過夜色,像一張無形的網兜頭罩來。
“居然還想着逃跑,你們可真是病得不輕!”
王稻美停下了腳步,她攥緊拳頭,倏地轉過身,對着追過來的病院保安們大吼道:“我們隻是想活下去!有病的人明明就是你們!”
保安們被她吼得下意識倒退了兩步,強光手電筒的光芒在王稻美的臉上晃動,幾道強烈光線刺得她忍不住淚流滿面。
“都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把人抓回去!”保安隊長匆匆趕上來,那種不耐煩的語氣像是在讓人把跑丢的牲畜們趕回籠子裡。
“我不會回去的。”
王稻美站在原地,臉上帶着淚痕,卻露出了一個灑脫到近乎混不吝的笑容。
“今天要麼我死,要麼你們死。反正不管怎樣,我一定要讓蘭馨和寶蓮姐成功逃出這個魔窟。”
“我說王小姐,就算你能把她們送出去,可你能保證她們的家裡人不會再把人送回來嗎?”
保安隊長嗤笑了一聲,俨然是在譏諷她們的不自量力。
“你什麼意思?”王稻美腦子裡“嗡”的一聲,一時間似乎聽不到自己的聲音。
保安隊長一臉輕蔑地看向那些女人:“她們呆在這裡,每個月不但不用繳費,家裡說不定還能多一筆收入呢。”
“收入?什麼收入?”
吉蘭馨不知何時也停下了腳步,此刻正愣愣站在那裡,感覺自己根本聽不懂那個男人在說什麼。
“那當然是把你們賣出去的錢啊。”另一個保安哈哈大笑着說道。